第五章 秘密立储:雍正朝的后夺嫡时代 01

三阿哥弘时:行事不谨的皇家弃子

雍正帝的皇三子爱新觉罗·弘时,这是一个传说中被父亲雍正处死的皇子,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而在整个后夺嫡时代中,他又是乾隆在夺嫡之路上唯一一个可能存在过的障碍。

雍正一共有10个儿子:长子弘晖、皇子弘昐、次子弘昀、三子弘时、四子弘历、五子弘昼、皇子福宜、皇子福惠、皇子福沛、六子弘曕。其中有4位早早夭折的皇子未能序齿。

可哪怕在只剩6个人的情况下,老大弘晖和老二弘昀也在幼时就因病去世了。所以,雍正真正长大成人的儿子只有4个——老三弘时、老四弘历、老五弘昼、老六弘曕。其中,老六弘曕还是雍正十一年(1733)才出生的,在雍正驾崩时只有3岁。

相当于雍正的皇位继承人,就只有三位候选人。其中,年纪最大的三阿哥弘时,比弘历和弘昼大了7岁。

作为实际上的长子,弘时本应该是很有希望夺嫡的,但他的结局,为什么会比上一代的皇长子——他的大爷胤禔——还要悲惨呢?就让我们来看一下他这只长身体,不长脑子的一生。

一、行事不谨的少年

弘时出生于康熙四十三年(1704),母亲是老四胤禛的侧福晋李氏,也就是后来的齐妃。李氏,我们一看就知道,她是一个汉家女子,而且她的父亲李文辉,只是个清廷地方上的普通官员,李氏没有家族势力。因此,从出身的角度来看,弘时继位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

毕竟在清朝,满汉有别。雍正其实已经算是清朝最不在乎满汉之分的皇帝了,他能让汉臣张廷玉配享太庙;他还曾让李卫和田文镜合写了一本叫《州县事宜》的书,以推广给全国各地的满汉官员作为教科书,让他们学习该如何管理地方政府。诸如这些行为,放在清朝的其他皇帝身上,是无法想象的。

可即便是这样致力于淡化满汉之分的雍正,他也仍然说过两句话。第一句话是:

用人惟当辨其可否,不当论其为满洲为汉人也。

用人啊,应该看其能力,而不应该看其出身。这话听着还不错吧?可他说的第二句话就是:

满洲内有一善人,汉军内亦有一善人,朕必先用满洲。

若是同等条件,优先用满洲人。雍正有时就是这样,他会把一些在清朝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东西,摆在台面上来讲。

因此,在这种前提下,弘时的母亲李氏,她是汉人,且家族实力一般;而弘历的母亲是钮祜禄氏,不但是满洲人,还是传统的豪门大姓。如此一来,两位兄弟一对比的话,弘时就必须在能力上肉眼可见地超过弟弟弘历,这样他才可能有机会胜出。但问题是,不管我们今天多么喜欢拿乾隆的诗文开玩笑,也必须承认,一个人想在政治能力上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超过“章总”,绝非易事。

我们可能会有疑问,这弘时为什么非要去争这个皇位呢?安心当个富贵王爷不好吗?答案是,很难。一来是因为年龄,二来是因为家庭。

首先在年龄上,弘时是实际上的长子,他比弘历大了7岁。让哥哥向弟弟俯首称臣,太困难了。在上一代,在康熙朝的皇子中,不夺嫡的基本全是年纪小的,年纪排序前十的阿哥里,除了学习成绩太差的老五和身有残疾的老七,其他只要活着的,全去争了。面对那把龙椅,诱惑是根本无法抗拒的。

而在家庭上,弘时的母亲李氏虽然是汉人,但她嫁给老四胤禛的时间却非常早。胤禛的前6个孩子中,有4个都是李氏生的,那早期的她肯定是极其受宠的。在雍正登基前,李氏就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在地位上不但高于弘历的母亲钮祜禄氏,且是仅次于嫡福晋乌喇那拉氏的。偏偏乌喇那拉氏的儿子老大弘晖还夭折了。至此,弘时不但成了长子,而且他母亲的地位还是众阿哥中最尊贵的。有这样的先机条件,弘时又怎么可能忍住不去争呢?弘时不但会去争,甚至大概率会默认那把椅子就该是由他来坐的。

但很可惜,弘时的成长道路并不顺利。

康熙五十八年(1719),16岁的弘时成亲了,新娘子是礼部尚书席尔达 的女儿栋鄂氏。这也算是一门不错的婚事了。只可惜,在举办完这场象征着自己长大成人的婚事之后,弘时所面临的却是接二连三的打击。

弘时结婚,父亲胤禛旗下的得力干将四川总督年羹尧不但没送贺礼,甚至连封贺信都没写。为此,胤禛大发脾气,在信中训斥年羹尧:

阿哥完婚之喜,而汝从无一字前来称贺。

不过这件事,倒不能说是年羹尧在针对弘时,因为就在同一年,胤禛母亲德妃乌雅氏六十大寿,年羹尧同样没送贺礼,没写贺信。大概率是因为年羹尧彼时身为康熙宠臣,他不是没把弘时当一回事,而是压根就没把胤禛当一回事。

但如果说年羹尧对弘时的无视是无心之失,那之后康熙对弘时的无视,就肯定是有意而为之的了。

弘时成婚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康熙五十九年(1720),当时康熙宣布要加封自己的皇孙:

甲寅,封和硕诚亲王允(胤)祉子弘晟、和硕恒亲王允(胤)祺子弘昇,俱为世子。班次俸禄,照贝子品级。(《清圣祖实录》卷二九〇,康熙五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在康熙朝晚年,皇子中一共就只有三位亲王,老三、老四、老五。现在倒好,老三胤祉和老五胤祺的儿子都被加封为世子了,唯独把老四胤禛的儿子给跳了过去。

是因为弘时年龄不够吗?不可能,弘时已经完婚,完全够资格。是因为老四胤禛不受宠吗?也不可能,因为在转年,康熙六十年(1721)的大庆,老四还代表康熙去沈阳祭了祖,他怎么可能不受宠呢?而且就算老四再不受重视,那肯定也是要比老五强的。

那最后的原因,怕是只剩一个了,就是弘时本身是有问题的。我们甚至可以推测,康熙此时恰恰已经考虑将皇位传给老四了,同时又看弘时实在是不争气,所以才没有加封弘时,以免老四胤禛在未来选择接班人时产生不必要的压力。

而此时的弘时,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年纪轻轻的他,到底犯过什么错,有什么问题呢?这里我们不得不说明,关于弘时的相关记载,基本都被清朝官修史书删掉了。所以他具体的错误是什么,我们今天已经无法查证了。但在仅有的资料中,不管是雍正还是乾隆,都曾很隐晦地批评过少年的弘时。据乾隆的回忆,雍正说弘时:

年少无知,性情放纵,行事不谨。(《清高宗实录》卷五,雍正十三年十月二十四日)

那这个“行事不谨”,又到底是指什么呢?众说纷纭。

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的史松教授曾推测,弘时很有可能是生活作风出了问题,“一是康熙后宫佳丽颇多,皇帝晚年江南还时有美女送来;康熙最小的儿子,……允祕生母陈氏年龄未过二十。二是弘时那时大概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在佳丽丛中发生‘不谨’之事,是完全可能的”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后来还被改编进了影视剧之中。

但无论真相如何,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弘时的品格与才干是被他的皇爷爷康熙明确否定过的。可等到康熙驾崩,雍正继位后,弘时从皇孙变身为了皇子,他的处境会有所改善吗?

二、屡遭打击的皇子

并没有,而且从康熙拒绝封弘时为世子的那一刻起,他的夺嫡之路其实已经终结了。

在雍正登基之后,首先,弘时的母亲李氏的地位转瞬就被弘历的母亲钮祜禄氏拉平了。雍正元年(1723)二月,李氏被封为齐妃,钮祜禄氏也被封为熹妃。两个人至此就平起平坐了。

接着,在雍正元年的八月,雍正宣布秘密立储,公开表示自己不立皇太子,但同时却又说了这样一句话:

今朕诸子尚幼,建储一事,必须详慎,此时安可举行?(《清世宗实录》卷一〇,雍正元年八月十七日)

要知道,当时的弘时已经20岁了,而雍正的这番话则已经暴露出在他的潜意识中,就没考虑过弘时继位的可能性。

而到了同年的十一月,在康熙逝世一周年的景陵祭典上,雍正自己没有去,反而安排了13岁的弘历代行。要知道如此重要的大型典礼,皇帝不去,让皇子代去,这事虽然并不稀奇,但放着成年皇子不用,转而让一个未成年的皇子去,那可就非常罕见了。当时满朝野几乎都意识到了,雍正心中默认的继承人就是弘历。

结果就是,雍正登基仅一年,弘时连续遭受三次打击,断绝了他夺嫡的希望。站在这个时间点上,如果弘时能够甘心认命的话,他未必是不能当个富贵王爷的。因为雍正在此时并没有完全放弃弘时,反而希望能从其他方面培养弘时,当不了皇帝,当个能臣也是好的。

为此,当时的雍正专门下旨,把一位50多岁的儒家老学究王懋竑从安徽请到了京城,还给了他一个翰林院编修的官职。然而老王实际的工作却只有一项,就是给弘时当老师,去端正弘时的行为。

为什么选中了王懋竑呢?王懋竑是江南当时有名的大儒,为人处世极为严谨。用后来乾隆朝的吏部尚书王安国的话来评价其一生就是:

自处闺门里巷,一言一行,以至平生出处大节,举无愧于典型。

如果要在当年为定义“何为儒家礼义?”找一个榜样、范本的话,那王懋竑就是一个教科书式的人物。雍正能费这么大的工夫把王懋竑请来给弘时当老师,可见在此时雍正对弘时仍然是充满希望的。

而且王懋竑在给家人写的信中,还提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

那是在雍正元年腊月的时候,雍正要给大臣们写“福”字赐福,当时的情况是:

又二十六日,皇上传书房中有未得“福”字者,今亲诣养心殿。是日,适阿哥奉差出,余不往书房,遂不与赐,而蔡闻之(蔡世远)独得之,三阿哥言当□请赐,余以小臣不敢。

没有领到“福”字的,都来养心殿,朕给你们补发。可不巧的是,恰好赶上弘时不在,老王自己没敢去,就没领到。等弘时回来后,弘时再劝他去,他还是没敢去。

在这个故事中,我们能看出三点:

第一,弘时奉差外出。证明此时弘时和父亲雍正的关系,应该还是不错的。

第二,弘时和王懋竑的师徒关系应该也比较亲近。

第三,弘时的性格应该还是有些轻率和冲动的,张嘴就要老师去找雍正讨“福”字,他不知道他爸爸有多忙吗?

但无论如何,在王懋竑给弘时当老师的这段日子里,弘时一定是有了明显进步的。证据是,在雍正二年(1724)二月,王懋竑的母亲在江南老家病逝了,王懋竑申请回家守丧,丁忧三年。而雍正为此连下了两道圣旨:先是赏银100两,好让王懋竑拿回家去办丧事;接着是:

与江南总督巡抚照看他治丧毕,速速来京,不必俟三年满。钦此。

一边让当地的省级领导照看王懋竑,把这场丧事办得漂漂亮亮的;另一边以圣旨的名义,让王懋竑不必守丧,待丧事结束就立刻回京。可见雍正对王懋竑指导弘时的教育成果是认可的。且雍正认为,弘时的身边是少不了王懋竑的。

然而,在王懋竑回家奔丧的这段时间里,弘时在京城的日子又过得如何呢?

三、父子反目的悲剧

首先,在王懋竑回家的同一年,弘时就出状况了。雍正二年十一月,在康熙去世两周年的祭典上,14岁的弘历第二次代表皇家去景陵祭奠康熙。一次也许是偶然,但连续两次指定弘历去,弘历为雍正默认的继承人人选,似乎已经没有了异议。

而弘时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不管再怎么遵循老师的教导去满足父亲的期望,他都没办法赢过弘历了。相信此时的弘时,一定是很迷茫的。

就在一个月后,雍正二年十二月,时任吏部尚书的朱轼要出公差到浙江视察海塘。就在朱轼离京前,弘时专门私下找到朱轼,拜托他绕道去找一下自己的老师王懋竑,劝王懋竑尽快返京。

那我们又是如何知道这种私密谈话的呢?因为王懋竑对吏部尚书这种高官的到来过于意外,以至于在自己的日记中专门写下来了:

高安朱公奉命出,过江南,府君出谒,高安公促来春进京,且致三阿哥惓惓属望之意。

可见当时的弘时非常思念老师,希望转年春天就能见到老师。但事与愿违,王懋竑在丧母之后,就伤痛欲绝病倒了,一直拖到了来年八九月间才返京。就在王懋竑晚到的这半年中,没有老师的规劝与宽慰,生性冲动、放纵的弘时,犯下了他一生最大的错误。

雍正三年(1725)二月,雍正在坐稳了皇帝的位置后,正式着手处置“八爷党”。而弘时犯的错误,就是他在这场对“八爷党”的政治清算中,没有支持父亲雍正,反而旗帜鲜明地站到了八叔允禩那一边。

关于弘时这次自杀式的政治站队,其原因与经过,史书上都没有记载。大概率是被雍正删掉了,毕竟父子反目,这实在太过耻辱。而我们唯一能见到的就是结局,来自雍正朝的一份圣旨:

弘时为人断不可留于宫廷,是以令为允禩之子。

老八自己是有儿子的,没绝后,而且谁都知道雍正和老八是对立关系,究竟是什么事能逼得雍正把自己的亲儿子过继给敌人呢?最有可能的是,这个亲儿子背叛了自己。这一年,弘时22岁,他被自己的皇阿玛抛弃了。

待到王懋竑在雍正三年秋季抵达京城后,在他的文稿中,就再没有过“三阿哥弘时”的相关消息了。因为此时的弘时,他已经不是三阿哥了,也不再需要王懋竑的教导了。

雍正四年(1726)二月,雍正在开除了老八允禩的宗籍之后,连带着把亲儿子弘时的宗籍也开除了:

今允禩缘罪撤去黄带,玉牒内已除其名,弘时岂可不撤黄带,著即撤其黄带,交与允祹,令其约束养赡。钦此。

没错,弘时人生的最后时刻是和老十二一起度过的。而当时的老十二也因为一些错误,从郡王被贬为了镇国公。因此,弘时最后的处境就是,亲爹雍正不要他了,后爹允禩被圈禁致死了,最后投奔的十二叔也郁郁不得志。

我们完全可以想象此时的弘时是多么痛苦。他本是雍正的长子,本可以一生富贵,最后却落得一地鸡毛。也许弘时最后也会后悔吧,后悔小时候为什么没能安分守己,让皇爷爷多喜欢自己一点;后悔自己为什么偏偏昏了头,和老八搅在了一起。只是如今木已成舟,被开除宗籍的弘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最终,雍正五年(1727)八月初六,弘时在一片悔恨郁闷中,病逝在了老十二的家中。

没错,弘时应该就是正常地病死的。因为雍正实在没有理由去杀一个已经被开除了宗籍的儿子,他连老八都没杀,又怎么会杀弘时呢?更重要的是,“曾静案”爆发时,民间给雍正罗列的“十大罪状”中,也并没有“杀子”这一项。如果弘时真有可能是被雍正杀的,当年那些给雍正罗织罪名的人,是一定不会放过这盆脏水的。

事实上,雍正心中对弘时的死也是很难受的。就在弘时死后的一个月,时任陕西总兵的刘世明,因为弟弟刘锡瑗犯罪了,主动向雍正申请处罚自己,意思是:弟弟犯错,终究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督促好他。而雍正当时给刘世明的批红回复,我们今天读起来,想象一下,皇帝会这么和大臣聊天,也是颇为感慨的。雍正说:

朕尚有阿其那、塞思黑等判(叛)贼之弟,刘世明岂能保无锡瑗之兄弟乎?不但弟兄,便亲子亦难知其心术行事也。骨肉间原有两种:善缘、恶缘。所以释家言,“不是冤家不聚头也”。

不仅弘时到死都想不通,可能连雍正自己也不明白,两人的父子关系怎么就走到了如此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呢?到最后,怕是只能用“不是冤家不聚头”这种话来解释了。但其实有些事,本是可以避免的。

正如雍正那句有名的朱批,“朕生平不为过头事,不存不足心,毋必毋执,听天由命,从来行之,似觉有效”。雍正很可能对弘时也是说过类似的话的,只可惜弘时他太偏执了,终究是没能悟清楚,最终把自己的一生活成了一出大悲剧。

因为弘时和雍正父子反目的特殊性,所以有关弘时的文献记载是经过大量删减的,以至于在《清世宗实录》中,对弘时的记载是零;而《清史稿》中,关于弘时的记载也只有两句话,其中一句是:

弘时,世宗第三子,早薨,无嗣。(《清史稿·皇子世表五·世宗系》)

另一句则是:

弘时,雍正五年以放纵不谨,削宗籍,无封。(《清史稿·列传七·世宗诸子》)。

所以,今天的我们若是想要了解弘时,也只能是在散落四处的文献中找寻一些蛛丝马迹,来拼凑出他的一生。

但有的时候,越是这种历史上的边缘人物,越需要我们去关注他们完整的人生。我们不应该在想起弘时时只记得他在影视剧中那些被改编而来的关于刺杀、政变之类的过于追求戏剧冲突的剧情,因为他也是一个复杂且有过努力,有过挣扎,有过迷茫的人。

注释1:见《世宗宪皇帝上谕内阁》卷七十四,四库全书本,第5页a。

注释2:同上书,卷三十,第9页。

注释3:席尔达,满洲镶红旗人,栋鄂氏。兼通满汉文,曾跟随康熙征噶尔丹。

注释4:故宫博物院编《〈文献丛编〉全编》(第二册),《文献丛编》第一辑《雍亲王致年羹尧书》,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8,第490页。

注释5:史松:《雍正研究》,辽宁民族出版社,2009,第192页。

注释6:王安国:《朱子年谱序》,见王懋竑《朱子年谱》,中华书局,1998,第2页。

注释7:《白田王公年谱稿》,广陵书社,2008,第59—60页。

注释8:《白田王公年谱稿》,广陵书社,2008,第62页。

注释9:王懋竑:《白田草堂存稿》,《行状》,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藏本,第8页。

注释10:《宫中档雍正朝奏折》第二十六辑,第291页;转引自杨珍《雍正杀子辨疑》,《清史研究》,1992年第3期。

注释11:同上。

注释12: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雍正朝汉文朱批奏折汇编》(第十册),《陕西与汉总兵刘世明奏亲弟交游匪类请斥革议处及饬属踩缉杨廷选折》,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第5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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