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岸还是和龚成不对盘,前两次和俞尧出去的时候,龚成都没有出现,但到了第三次,路岸和人玩骰子玩一半,忽然见到个许久不见的龚成推开包厢的门走进来,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俞尧在他发脾气前急急忙忙搂住他的肩,“哥,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气了。”

路岸冷冷看他一眼,“俞尧,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

“你是我哥,我能不知道吗,龚成和我说了,那次的事情确实是他不对,他有意和你和好,你总要给人家一个机会。”俞尧说得有理有据,这时龚成已经走上来了,他便站起身,拿了两杯酒,一杯给龚成,一杯塞给路岸,“没什么事过不去的,大家都是男人,那点事就跟屁一样。”

路岸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不能发作,否则就跟他小肚鸡肠似的,他沉着一张脸看向龚成。

龚成最近长胖了,看起来肥硕了不少,笑起来脸上的肉都堆积在一起,他举了举杯,“路岸,上次那事我有错字先,这杯就当我给你赔罪。”

他仰着脖子咕噜咕噜把酒全给喝了,俞尧也看向路岸,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路岸心里再膈应,也不得不站起来把酒饮下去,继而说,“行了,别整这些虚的,该喝喝该玩玩。”

俞尧笑起来,“就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啊。”

路岸不着痕迹避开俞尧要伸过来的手,悄悄瞪了他一眼,这次他确实是把俞尧给记恨上了。

俞家和龚家有生意来往,所以俞尧和龚成玩在一起他虽然反对但是也从来没有真的阻拦过,可俞尧自己一个人受得了龚成,做什么要拉他下水。

路岸冷着脸坐下来,目睹一切的张勋在他耳边小声说,“走吗?”

“算了,”路岸拿了骰子,勉强压下火气,到底还是气不过骂了句,“小王八蛋。”

酒局一散,路岸自然是要责问俞尧的。

“不是,我说你他妈脑袋是糊了猪油还是眼睛瞎了,一定要我和龚成掺和在一块?”路岸极少对俞尧发脾气,但这次没忍住。

俞尧喝了不少酒,打了个酒嗝,笑吟吟的看着路岸,“哥,你至于吗,就两句话的事情,真这么讨厌他,你别理他不就成了。”

路岸被他气笑了,“俞尧,你耍酒疯说疯话呢?”

“哥,”俞尧骤然收了笑,微醺的脸上有些落寞,“我不是只有你一个朋友不能每次和你出来,我就得和龚成断交。”

路岸眼神一变,末了只是冷哼了声,“随你的便吧。”

他转身要走,俞尧忽然又抓住他,喊了一声哥。

“怎么?”

俞尧却又把手松开了,“没什么,你走吧,就当我耍酒疯。”

路岸骂道,“神他妈经病。”

夏夜已经没有那么燥热了,路岸吹了会风,脑袋渐渐清醒,觉得俞尧刚才的状态不像平常,可是等他想回过头去看,俞尧已经走得没影了,也只好作罢。

路岸不想回家,带了一身酒气直往沈余天那边去。

沈余天的作息向来规律,他这会过去恰好是沈余天准备睡觉的时间,沈余天无端端接待了个小酒鬼,又是无奈又是不满,塞了套睡衣把人打发到浴室去洗澡,又嘱咐路岸不要弄成太大的动静来惊扰了沈余茴。

沈余天趟在床上玩了会手机,迟迟不见路岸出来,又听说喝醉酒的人特别容易摔跤,想到前阵子路岸才把头伤给养好,别又摔坏了,这样一想,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去开浴室的门。

门果然没锁,沈余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天扶着墙笑得弯了腰,“你在干什么?”

路岸听见声音回头,浴室里全是热气,路岸赤条条的站着,身上都是泡沫,圈着的手还有泡泡圈,呼呼吹了两下便有两颗小泡泡跑出来,理所当然的说,“吹泡泡啊。”

沈余天笑得直不起腰来,路岸喝的酒后劲大,刚才还算清醒,被热水一熏,彻彻底底的醉了,沈余天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边笑边说,“路岸小朋友,你几岁了呀?”

路岸哼道,“我还有一年才成年。”过了几秒,他愣愣反应过来沈余天是在埋汰他,便要冲过来找沈余天算账。

沈余天是已经洗过澡的人了,哪里能由他胡来,迅速把门一关,只剩下一条缝,笑得不能自拔,“好,我不打扰你,你继续玩,玩得开心。”

他说着把门一关,越想越觉得好笑,正是乐着呢,关了的门刷的一下又开了,一只湿漉漉满是泡沫的手直接抱住他的腰,沈余天看着自己被弄脏的睡衣,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余天”路岸喃喃道,“跟我一起玩吧,你都好久不和我玩了。”

被冷落了一阵的路岸语气听起来委屈至极。

沈余天横竖被弄脏了,干脆任由他把自己拉到浴室里去,水汽已经散了,沈余天重新把花洒给打开,顺便将门给关好上了锁。

“让我和你玩吹泡泡?”沈余天背靠在墙上,在氤氲的热气里看着路岸。

路岸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逐渐变得火热,半晌,抱着沈余天堵住了沈余天的唇,亲得啧啧作响,他贪婪的吮吸着沈余天两瓣唇瓣,把舌头探进去交缠。

两人得有两个月没交流过,沈余天也很是情动,勾着路岸的脖子和他接吻,粘腻的吻难舍难分,四瓣唇瓣摩挲在一起变了形,牙齿微微磕得生疼,路岸含住沈余天的上唇微微一咬,微醺的酒气传递给沈余天,沈余天脑袋仿佛也迷糊了起来。

沈余天本来就穿着睡衣,三两下就被路岸剥光了。

冰凉的墙面,火热的身躯,沈余天沉沉浮浮不能自己,眼神迷离得仿佛承载了万千水汽,路岸精致的五官隔着水雾进了他的眼,好看得不像话,他喜欢得也不像话。

沈余天感受到路岸的东西抵着自己的,微微闭着眼,慢慢的张开了腿。

很快,水流声中就夹杂着肉体的拍打声和压抑的喘息声,暧昧旖旎至极。

本来只是路岸洗个澡,没想到两人反倒在浴室里厮混了将近一个小时,走出去的时候沈余天的腿有点发软,路岸的酒却完全醒了。

两人也不穿衣服,直接滚到了床上去,沈余天累得想睡觉,路岸从背后抱住他,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后脖子,有点痒痒的酥麻的感觉,沈余天悄然的露出个浅笑。

“沈余天,以后你去上大学了,我可怎么办?”过了一会,路岸状似苦恼的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余天垂了垂眸,在黑暗之中整个人都放松了靠在路岸身上,“还有半年多呢。”

“只剩下半年多了,你还要复习,我又不能总是打扰你。”路岸接腔,拿嘴唇在沈余天脖子上碰了碰,“要是我早一年出生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高考,一起上大学。”

沈余天转过身去和他面对面,“酒还没醒呢?”

路岸喃道,“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经历人生重大的日子,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我一定会把三岁的你,七岁的你,十五岁的你,现在的你,都喜欢一遍。”

沈余天全身都暖洋洋被阳光照拂着似的,他在黑暗里看着路岸明亮的眼睛,温声道,“我才是很幸运能在十七岁时遇见最好的你,路岸,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好到我觉得”

“觉得什么?”

沈余天抵住他的额头,“觉得我会从十七岁喜欢你到七十岁。”

“那如果你活到八十岁呢?”

“多出的十年,拿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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