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玩疯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把海星送我,我把脱裙子的机会送给吴恪。(怎么感觉吃亏的只有梁泽)

到家时不算太晚,吴恪却已经进房间了。

茶几上放着外带餐盒,里面是煎好的牛排。梁泽看到后心里一暖,低头凝想了片刻,转身去敲主卧的房门。

“阿恪。”

无人应声,可仅有的那抹灯光却随之熄灭,刚要推门的手就此顿住。

“你睡了?”

还是没有人说话。

梁泽转身走开两步,又回身问:“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讲吗,是什么事?”

难得有一次是吴恪主动开口,郑重地说有事要聊,他当然牢记在心。一路上他脑子里都在猜是什么事,不过猜来猜去也没个思路。

“明天再说吧。” 吴恪语气却格外的淡。

“好,那你早点休息。”

等了一会儿,再没听到里面有声音,梁泽才将牛排拿到餐厅,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安静地吃完了。

天暗得彻底,然后慢慢亮起来。

第二天清晨醒来,虽然是周日,吴恪却已经去公司加班。梁泽也没有多想,跟平常一样出门上班。

到了下午,侯良忽然把他叫到收银台后面,背着其他人塞给他两张票。

“喏,拿去跟女朋友看吧,今天晚上的。”

“啊?” 见是电影票,梁泽微愕,“您怎么——”

“哥被人放鸽子了。” 侯良不知又在哪受了挫,“看见这票就觉得晦气。”

“……”

梁泽捡了这个便宜,心里挺高兴的,跑到店外给吴恪打电话。第一遍没打通,第二遍才听到吴恪略显冷淡的声音:“什么事。”

“我老板给了我两张电影票,今天晚上十点的。” 他低头看着票上印的 VIP 情侣座,“你今晚能早点下班吗?我们一起去看吧,我还没有去过临江的电影院。”

“我今晚加班,你跟朋友去吧。”

“可今天是周日,周日也不能提前一点走吗?” 他喉咙咽了咽,“我想跟你去。”

连侯良都准了几小时的假。

“我走不掉,你另找朋友吧。”

吴恪语气生硬。

“好吧,那我自己去。” 梁泽没再纠缠。

电话旋即被挂断。

可最终他也没有自己去。

难得能歇一晚,梁泽选择提早回家休息休息。谁知刚走到家门口,人就愣住了。

门下有光。

输入密码走进去,客厅亮着灯,空气里淡淡的烟味。主卧开着门,吴恪高大的身影坐在桌前。

他在抽烟,电脑开着没碰。

“不是说有事,走不掉吗?” 梁泽张了张嘴。

听见声音他也没有转过来。

“临时取消了。”

取消了……

梁泽看了眼挂钟,才八点半,“那我们要不然现在去看电影吧,反正还来不及,我查过了那个电影院——”

“你跟朋友去吧。”

“什么?”

“我说你跟朋友去。” 格外干脆。

“你还有事?”

吴恪掐了烟,没应声,背影很冷硬。梁泽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动也不动地站在主卧门口,“所以你只是不想跟我看?”

不是加班,不是有事,就只是不想跟他看而已。

“没兴趣。”

说完这三个字后,房中出奇的安静。

面对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吴恪,一种无力感袭上梁泽心头。又站了一阵子,他穿上鞋离开了。

夜幕低垂,街上灯火霓虹。

沿着小区外的马路走,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地铁都经过两站,还是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站在路口的斑马线边,他拨通何峰的电话。

“你晚上有空吗,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十点的,想送给你。”

电话那头很嘈杂,说笑声此起彼伏,何峰捂着话筒喊:“什么?”

“我说送你两张电影票。”

“送什么?”

“电影票!”

这一嗓子带着压抑多时的情绪,直接把何峰喊得一激灵,终于快步走到安静的地方:“你要请我看电影?就咱俩吗?这不好吧。”

调侃的意思很浓重,梁泽却笑不出来。

他迎着风缓慢地呼吸:“不是和你去看,是把票送你,你不要我就扔了。”

“扔了干嘛?你等着我。”

工地连电影院很近,不到一刻钟何峰开着小电驴找到他,带他到影院门口把票给卖了。

“这不就解决了?”

票可以转手,自己跟吴恪的关系呢?总是忽冷忽热的,似乎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梁泽望着检票口,很长时间一言不发。

何峰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回神:“干嘛垮着脸,不就是场电影吗?黑灯瞎火的有啥意思。走,跟我一起喝酒去。”

“我不去了。”

“走走走……”

推搡间梁泽注意到何峰身上有酒气:“你喝了酒还敢骑车?”

“狗鼻子啊你……” 何峰低头闻了闻,“我就出门前喝了半瓶而已。”

今晚工友聚在一起放松,喝酒的喝酒打扑克的打扑克,有两个工友的老婆还给大家做了卤货和炸花生米,一群人把最便宜的啤酒喝得有滋有味。

“难得周末,你回去不也是睡觉?”

被何峰连拖带拽地带到路边,看到路旁停着的电瓶车,梁泽无奈地拿过头盔,“算了,我来骑,你坐后面吧。”

他还不想死于非命。

何峰嘿嘿一笑,迈腿跨了上去。

工地照明靠的都是施工用的灯,几个光秃秃的灯杆插在碎石地里,电线当晾衣绳用,上面几条大码男式裤衩迎风飘扬。

他俩过去的时候那帮工友已经喝高好几个,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不少啤酒瓶。见何峰带了生面孔来,大家也都不拘束。

“小梁是吧,来来来咱们这好多都是老乡!”

“坐这儿,这儿有凳子。” 其中一位工友的老婆还把自己的板凳让给他,上面系的有她自己做的海绵垫,“坐这个软乎。”

比起吴恪和吴恪的那帮同事,也许这里才是更适合自己的地方。梁泽这样想着,笑了笑,转头接过工友递来的酒,漾出来的泡沫沾了一手。

在这里喝酒不可能不划拳,输家的惩罚也是五花八门,不过他是新来的,大家一开始也没好意思拖他下水。

今晚何峰运气极臭,可以用屡战屡败来形容。几轮下来他上衣全脱光了,脸也喝得酡红,光着膀子蹲在椅子上啪啪甩牌,“操,我还不信了,今晚上不把你们几个打趴下我就不睡觉!”

话不能说得太满,很快他就输得惨烈。嫌打牌费事,众人干脆改掰腕子。都是卖力气的,这种玩法最直截了当也最能激发大家的斗志。

所有人围成一圈,中间放一张吃饭用的桌子,连椅子都不摆,掰的人直接扎马步。何峰醉得站都站不稳了还要求上场,结果又是输得一塌糊涂,中途还跑去哇啦哇啦地吐。

“再来再来!”

他摇摇晃晃地回来,马步刚刚扎好,肩膀被人拍了拍。

“我替你来吧。”

一扭头,竟然是梁泽。

瞅着他那细细长长的小胳膊,秀气白皙的瓜子脸,何峰皱起眉:“你行么你。”

事实证明,梁泽挺行的,起码比何峰行。

在他连杀两员大将之后,周围气氛顿时攀到顶点,所有人都开始嗷嗷起哄。何峰站他身后给他加油鼓劲:“牛逼,牛逼!看见没这就是我老乡!”

这才哪到哪。

梁泽活动了一下腕子,脸上浮现久违的兴奋和放松的神情,脸色也微微发红。

第三个跟他掰的有 190 多斤,战斗一开始何峰就大喊大叫,嗓门高得能把房顶掀翻。梁泽咬紧牙关,太阳穴两条筋都突出来了,足足掰了一分多钟才艰难赢下来。

“真人不露相啊你!”

“不玩了。” 他笑着走到一旁,“总是我赢没意思。”

何峰哈哈大笑:“你小子还吹上了!”

虽然比这个梁泽行,其他的梁泽就不行了。熟络起来后划拳他也逃不过,硬着头皮来了几回基本都是输,不知不觉就喝得有点多了。一旦玩疯了大男人们也没什么节操可言,脱衣服的、扎小辫儿的、拔腿毛的齐齐上阵,轮到梁泽时惩罚简直不能算狠了——

穿女人的吊带裙。

他被灌得晕头转向,换上工友老婆的荷叶边吊带裙以后,还跟另一个光膀子扎冲天炮的又划了两轮,甚至还是单脚踩在凳子上划的。那架势,把何峰笑得差点当场岔气。

就在这样的吵闹中,时间越来越晚。

另一边,吴恪试图集中精神工作,却怎么也做不到。

到底自己在气什么?原因难以辨清。可自从发现那个人的存在后,内心许多怒意就再也压制不住。也许是因为备受欺骗的感觉,也许是为自己这些年的放不下感到屈辱,总之他再也无法当成什么也不知道。

尤其是今晚梁泽离开后,他几乎是控制不了地去想,梁泽是不是又去找那个人了,是不是会和那个人一起看场电影,度过愉快的一晚。

想着想着他再也按捺不住,开始尝试给梁泽打电话。连续拨了好几次,始终没有回音。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你去哪儿了?

凌晨 12 点,他打给他们共同的熟人,“喂,晨阳,梁泽在你家吗。”

高晨阳还没睡:“没有啊,我今晚在外地不在临江。怎么着,又找不到人了?”

向来得体稳重的吴恪,好像也只会为了梁泽半夜打扰朋友。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转头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晚上我们吵了两句,他没说去哪了。”

高晨阳乐了:“你们俩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吵架还带离家出走的。不过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估计出不了什么事。”

“他没带钱包。”

“没带钱包不就没带身份证吗?那他开不了房,今晚肯定会回来的,放心等着吧。”

这句话点醒了吴恪。

打开梁泽的钱包,里面除了一点零钱就是几张证件,身份证也在里面。

在梁泽失踪这件事上,吴恪已经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沉默地坐到 12 点半,他又一次尝试打电话,可是出乎意料的,这回却通了。

“梁泽——” 一开口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焦急,“你在什么地方?”

“喂。”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是梁泽的室友吗?你们住在几楼啊,他喝多了我把他送回来。”

吴恪心一凛,顾不上追问对方的身份,立刻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你们在哪儿,我去接他。”

“不用不用,我已经在楼下了,正在等电梯。”

他身形滞住。

“所以在几层?” 对方催促。

“十二层。”

挂断电话吴恪就开门等在走廊。楼层数一级级往上跳,他的呼吸渐渐深重。

终于,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梁泽穿着裙子,光着腿,软绵绵地趴在另一个男人的背上,从脸颊到胸口全是淡淡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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