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么不合适，”迟嘉木嘀咕着，“反正你们也只是被迫结婚的，一年后不就离了。”
路云远没反驳他。过了会才问：“迟上将知道你要留在这吗？”
迟嘉木很没底气地说：“我爸他应该会同意的吧。”
路云远又问：“那蓝怿知道吗？”
迟嘉木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所以你准备先斩后奏？”路云远冷笑一声，“我要是给你批了，是不是还要帮你分担下火力。”
迟嘉木很想说你都回到偏远星了他们找事也找不到你头上啊，但是没敢在上司面前吭声。
“回去再想想。”路云远说。
迟嘉木沮丧地说了声“是”，刚走到门口，忽然又听到路云远的声音：“你昨天参加实验了？”
迟嘉木心里跳了下，转过身看着路云远笃定的眼神，有些心虚道：“这事……能不能先别告诉蓝怿？”
“……”路云远冷冷道，“哪件？”
迟嘉木伸手比了个二，轻轻：“两件事都先别告诉他。”
……
蓝怿在自己双耳边扣上设备，手指轻点了下，透明的电子光幕从两边发出，在中间聚合，行成了一个虚空护目镜。这是当下最流行的赛博眼镜，在民用和军用领域都有很大的用途，蓝怿平常会拿它来作图。
他打开刚做了一点的电子机甲设计图，机甲的3D影像图立在他面前。
眼镜的聚焦点随着他的目光不断变动，目光定格的那一处图像自动放大，更加清晰地展现在视线中。手中的电子笔勾着虚拟零件往里面添添补补。
作机甲设计图是件很费心神也很费时间的事情，头一埋就是几个小时。
直到小白的电子音响起：“主人，您已经在桌前连续坐了三个小时，请注意休息，并且现在已经到了晚上的用餐时间，请您及时补充营养。”
蓝怿把左手臂的最后一块零件补上，“嗯”了声：“去给我拿瓶……”
他忽然想到今天中午的事情，硬生生改了口：“果酒。”
小白：“抱歉主人，您的身体不适合摄入任何含有酒精的物品。”
“……”果酒也不行吗？蓝怿幽怨地看着小白，过了会叹口气起身。
“您要去哪？”小白问。
“出去转转，”蓝怿随便捞了件宽松的外套，“在房间里闷一天了。”
小白刚准备跟上去，蓝怿眼疾手快地关上了门，把它锁在了房间里。
现在是晚上六点多，平常这个时候酒吧里闹哄哄的，现在却因为之前的事没多少人来，显得有些冷清。
蓝怿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对调酒师懒洋洋道：“要一杯潘多拉，度数调到最低。”
说完他趴在酒吧上，下巴用手臂垫着，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调酒师赏心悦目的动作。
他之前开酒吧一是觉得喝酒更方便，二就是因为这个，看着别人调酒对他来说是一件很解压的事情，每一杯酒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独特的调酒方式和风格。
调酒师把做好的酒推到他的面前，紫色的漩涡在中心向下沉淀，像是致命又吸引人的未知。
蓝怿手还没碰到杯沿，酒杯就被另一只手挪开了。
尼克：“迟大校嘱咐我们看着你，说不能让你喝酒。”
蓝怿看了眼尼克，笑了声：“连这个都要管，真是辛苦你们了。”
尼克冷嗤一声：“你以为我想，迟大校最近已经很忙了，你这种人最好不要占用他的时间让他分心。”
“在忙什么？”蓝怿似乎是随口一问。
“秘密，”尼克冷酷无情，“无关人员没有知道的资格。”
“哦行吧，”蓝怿打开自己的终端，“我自己问。”
尼克瞥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他不会告诉你的。”
蓝怿今天中午就觉得迟嘉木有点不对劲，本来以为是刚回来有许多事情要交接处理，忙一点也正常。
但刚才忽然想到，迟嘉木是个A级的Alpha,还是A级中最为顶尖的那一批，别说一天不睡觉了，就是三四天不睡觉也依旧能活蹦乱跳，中午来的时候却明显看着有些疲惫。
“我知道，”蓝怿垂着眸，“所以也没准备问他。”
蓝怿：可以告诉我迟嘉木昨天干什么去了吗？
蓝怿看着这句话，感觉语气诚恳，用词严谨，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温和的和路云远说话。
路云远的终端账号是婚配结果出来的那一天自动连接上的，只不过蓝怿一直没和他聊过。
他做好了对方要过好久才回他的准备，终端刚准备放回去，就发出了“叮”的一声响。
路云远：不是很想和我说话？
蓝怿：“……”这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
蓝怿：对不起，我错了。
蓝怿：我每天都在想和你多说几句话，真的很想。
蓝怿：昨天只是我的口是心非罢了，看到你离开我伤心了好久。
蓝怿面无表情地发了一个伤心欲绝的哭泣表情包。
路云远：……
路云远：我看起来很傻吗？
蓝怿：所以他昨天干什么去了？
过了那么几秒，路云远才回道：他参加了一个皇室的实验。
看到这蓝怿眼皮跳了一下。
路云远：具体内容我并不清楚，但是大概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A级Alpha拥有操控S级机甲的能力。
蓝怿看完，表情已经冷得要杀人。
尼克看着他的表情，试探着问：“你真的问到了？问到什么了？”
蓝怿说：“问到了皇室就是傻逼。”
“靠，”尼克回怼道，“你什么意思？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有这个实验。”
“因为我？”蓝怿挑了下眉，“怎么就是因为我了，你们是要把什么帽子都扣我身上吗？”
尼克紧紧握着拳，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不就是因为你么？你要是拒绝这次婚约，帝国也不会担心下一位S级Alpha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不用担心虫族的威胁，更不会让更多的将士牺牲。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蓝怿“哦”了声，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事不关己的态度：“以前不也是有个S级Alpha吗，也没见帝国怎么珍惜啊。”
尼克这次彻底忍不住了，他猛地砸了下桌面，身体向前压近了些：“不准提沐前辈，你不配！”
应温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及时走过来拦住了他：“你冷静点。”
蓝怿笑着说：“怎么不能提了，她和我又没什么关系，想说就说了呗。”
“你！”尼克气得满脸通红，可他也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只能来来回回重复之前的话语，“你一点都不配和路少将结婚！”
“是呀，”蓝怿点点头，“确实不配，不过我还挺讨厌他的，所以算是扯平了。”
尼克要气蒙了：“你讨厌他为什么还要结婚？你脑子有病吗？”
蓝怿懒懒靠在一旁，宽松的外套因为他的动作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眉眼带笑，声音似乎比平常温柔了不少：“因为看到你们都不开心，我就开心了呀。”
尼克怔了片刻。
“轰隆——”
窗外忽然传来巨大的爆破声，紧接着是无数人尖锐的叫声响起。
尼克和应温被转移了注意力，看向窗外，人群慌乱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这个场面……
应温脸色一变，几步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呼啸的喊声传进了酒吧：“有虫族啊啊啊啊！”
他还没来得及通知酒吧里的人，门就被另一只手打开了，蓝怿绕过他出了门，站在街道上，逆着人群逃跑的方向看了过去，语气有些好奇：“呀，我还没在这个点见过虫族呢。”
应温：？不是，这是好奇这个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