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求你帮帮我

柔软的欧式大床上,两道身影紧紧交缠着,喘息声此起彼伏。

热汗滴下,空气中除了浓烈的情欲,还有醉人的酒精味儿。

“嗯……”

身下的床单早已变形,厚重的大床仿佛承受不住剧烈的摇晃,发出持续的声响。

哐哐哐……

人声、撞击声、摇晃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夏稀眼前一片花白,半醉半醒间,床头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起几声连续的消息提醒。

他探手去取,在模糊晃动的视线中,隐约看到是谢韬的消息。

想起让他送袁小小的事,担心出了什么事,他抵住江郁的胸口,哑声道:“等一会儿。”

江郁停下动作,脸上仍然蒸腾着热汗,胸肌大幅起伏着,眼神有些不满。

夏稀点开微信对话界面,谢韬一连发了三条:

谢韬:人送到了,但是出了点小插曲,在楼下遇到了秦少……

谢韬:他大概误会了,上来就要揍我,我当然要还手了,我俩都挂了点儿彩……

谢韬:老板,请问这算工伤吗?【哭】

夏稀脸上的情欲之色冷下去一些,回道:严重吗?

谢韬:不严重,擦破了点儿皮【图片】

夏稀:我问秦烨严重吗?

谢韬:……比我严重一点点……

夏稀:很好,工伤补贴,年终奖励,通通给你涨。以后再遇到姓秦的,不用手软,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找人捞你。

谢韬:………………

夏稀手指微动,还来不及打出字,手里的手机就被抽走锁屏扔到了远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诶——”话音刚出口,两人交合的地方,就被某人使坏地一顶,夏稀的声音断在喉咙里。

江郁低下头去咬他的嘴唇,强硬地分走他的呼吸和注意力,身下也继续动了起来。

夏稀的意识再次弥散开,手下意识抱住他的背,指甲陷入他的肌肉里。

“跟我做着爱,还跟别人聊天?嗯?”江郁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用力,眼底泛着深邃的光:“还讨论别的男人?”

“啊……不是……”

剧烈的冲撞中,夏稀眉心紧蹙,喘息着求饶。

“只准看着我,想着我,叫我的名字。”

“江……江郁……呜……”

“乖。”江郁满意地撑在他的耳侧,俯视着身下这张潮红浪荡布满情欲的脸。

这个样子,只有自己看过。

他只属于他,他的身心,也只能被他占满——

时间迈入十一月下旬,天气渐冷。

家里虽然温暖,但户外免不了风吹,这段时间夏稀安排了一趟出差行程,计划要去首都见临床专家,然后还有一些商务应酬,外出的时间比较多。

他的手腕受不了寒,江郁给他定做了两套自发热护腕,跟管孩子似的,要求他出门一定要戴上。

夏稀拗不过他,好在他手腕细,戴上护腕掩在衣服里,也不会太臃肿。

只是他身体底子还没养好,天气一冷加上工作奔波,还是扛不住生病了。

江郁想让他休息,但集团的IPO工作仍在准备阶段,夏稀如今作为第一领导人,自然不能放松。

好在江郁那边认识一些投行和证券公司的人,有不少帮企业做IPO的经验,还给他推荐了两个靠谱的财务和审计。夏稀翻了他们的履历后,爽快地开出高薪挖了过来。

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有人能互相扶持,好像什么困难都不再可怕。

十二月初,秦氏和梁氏的官方帐号同时发出了订婚喜讯,时间很赶,就定在半个月后。

当天股市开盘,秦氏的股票直接大涨七个点,隐隐有一种回春的感觉。

但夏稀知道,这只是大厦将倾前,最后的回光返照。

袁小小没有联系过他,他也没时间过多关注他的情况,只让谢韬找人盯着网上相关的舆论风向。

跟他预料的差不多,正式订婚前,梁家没有做太出格的事,只是一些类似警告的行为,比如找水军在他的直播间闹事,在网上匿名发布一些某网红主播靠“卖屁股”“找金主”“做男小三”的爆料。

虽然梁家找事在先,但如今秦家式微有求于人,秦烨自然也没立场说什么,只让人处理了网上的言论,封了一些短视频账号,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事情虽然闹得不大,但在直播圈里影响不小,袁小小的工作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为了回避不断的恶评,他只能暂时停播,在家宅着做一些后期。

订婚日期眼看着就要到了,夏稀不知道袁小小到底怎么想的,又能不能利落地和秦烨断了,但梁家始终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剑。

梁家就一对双胞胎女儿,姐姐天生骄纵不喜从商,只爱名牌珠宝首饰,做着自由设计师,妹妹反倒意外沉稳,按接班人培养的。

答应和秦烨联姻的,便是姐姐梁颖,夏稀对她并不陌生,不是个能吃亏的主。

秦烨订婚前一周,夏稀又要出差去趟首都,临出差前一天,正开完会,前台报告说有人预约想见他,说是高中同学。

夏稀还以为是袁小小,但前台紧接着说姓陈,他皱了皱眉,姓陈的高中同学,跑到公司来找他,不外乎就是那两兄弟中的一个。

不管是哪个,他都没兴趣见。

“就说我不在,以后他再找上门,一律按这个回复。”

夏稀挂了电话,整理好公文包,和谢韬一起坐专梯去地库,乘车离开了公司,和前台的人连面都没有碰上。

出差回来的飞机上,头等舱里不少谈论秦梁两家联姻的声音,这算得上是宁市的大新闻了。

手里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江郁这两天忙着参加几个业内的峰会,夏稀思忖了下,发消息问袁小小要不要出来喝酒。

袁小小没有拒绝,大概也需要一个发泄和倾诉的空间吧。

两人还是约了Rare Metals酒吧,一段时间不见,袁小小好像比那天熬完夜还要憔悴消瘦。

夏稀没再问他和秦烨的事,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显然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舍得和秦烨断了,一定要恻刀砍下来的时候才肯放弃。

然而夏稀最担心的,是到时候哪怕他想断,秦烨却不一定肯放手。

秦烨这种人,或许根本就不懂爱,但这么多年他们两人这种长久的地位心理差,让秦烨习惯了高高在上掌控一切,怎么会将决定权交给袁小小?

两人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只是闲聊一些别的,或者听听乐队的演出,就当出来放松了。

玩到才九点多,江郁的电话就来了,问要不要来接他。

其实江郁自己那边也还未结束,但是酒吧毕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虽然是自己的地盘,但有时候防不胜防。

夏稀第一次来玩的时候,就在二楼差点被非礼,江郁都快把这件事刻进大脑皮层了,只要他不在边上,就总觉得不放心。

夏稀无奈地敷衍道:“好……好……马上准备走了,不用来接,江照月说安排人送我……嗯,你先忙,回家见……”

对面不知道又说了句什么,夏稀面色微变,耳根子隐隐有些泛红。

袁小小了然地淡笑道:“走吧。”

刚起身,他的手机也响起了,来电人是秦烨。

当着夏稀的面,袁小小总是有些尴尬的,转过身去接通道:“喂?嗯,还在酒吧……你也过来了?”

他的语气有些吃惊,夏稀从他的话里大概猜出了,秦烨在往这边来,应该是来接他的。

袁小小挂了电话,回头看向夏稀,欲言又止。

毕竟夏稀和秦烨并不愉快,秦烨又喜欢夏稀,他怕见面又闹出什么事。

“没关系,一起出去吧。”夏稀反应平淡,没什么所谓。

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会受制于人的少年了,一个秦烨还不足以让他感到害怕。

两人一起往外走,江照月安排的保镖跟在旁边,刚出大门,斜前方那棵树下,就冲出来一个黑影。

保镖眼疾手快地挡在前面,夏稀和袁小小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了一下,夏稀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陈维银。

他出差这段时间,听秘书说陈维银每天都锲而不舍地去前台找他。

夏稀对这个人没有丝毫兴趣,也就念在他救过江郁的份上,懒得和他计较从前的事,但不代表会有心情专门和他见面聊天,没想到他竟然找到酒吧来了。

“夏稀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真的有急事!你听我说完好不好!”陈维银扒着保镖的手臂,满脸急色。

夏稀站在原地,淡淡看着他:“你有什么事?”

陈维银神色一喜,立马开口道:“你能帮我联系一下江郁哥吗?他不肯接我的电话,我找不到他!”

“你是不是有病?”夏稀冷下脸。

“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要纠缠他,只是我哥出事了,我想让他帮帮我哥!”陈维银又急得快哭出来了:“我哥得罪了人,正好是市委一个领导的亲戚,现在别人要整我哥,把他的修车店查封了,人也带走了!江郁哥认识政府的人,我求求你了,你帮我跟他说说,现在除了他没人能帮我哥了!”

“你要找他就去找他,来找我干嘛?”夏稀觉得他十分可笑。

“我联系不上他,我知道他是因为你生我的气,不肯见我,只要你肯帮我说句话,他肯定会听的!”陈维银趁保镖不注意,推开他的手臂,冲过去拉住夏稀道:“以前是我不对,我道歉,对不起,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保镖立刻跟过来拉他,夏稀冷眼看着,也没阻拦。

“不找你麻烦我已经很大度了,你能不能不要异想天开?”

他又不是菩萨下凡,管天管地还管到陈维银头上了。

况且都是成年人,得罪人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后果,而不是事后让别人给收拾烂摊子。

陈维银大概没想到他会如此铁石心肠,一时愣在原地,可是哥哥的事又等不了,虽然不情愿,他也只能低声下气地继续求他。

夏稀懒得听他说,转身要走,陈维银急得大喊大叫的。

秦烨从车里下来,还以为有人闹事,快步走过来一看,视线先是滑过夏稀和袁小小,随后一转,落到了陈维银身上。

酒吧街上的灯光朦胧不清,那双凤眼半明半暗微微上挑,一瞬间和脑海里某个画面重合。

他皱了皱眉:“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陈维银看见他的脸,眼孔微微放大,瞬间失声,心虚地躲开视线。

秦烨盯着他的脸又看了两秒,忽然神色一怔,电光火石间,想起来了。

“是你……”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夏稀和袁小小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渊源,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俩。

秦烨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夏稀还在,他可不会傻到去重提那件旧事。

陈维银也不敢再叫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分别离开了。

第二天,宁公馆里,还有一场金融圈的酒会,不少金融圈大咖还有一些上市公司的CEO出席。

江郁也受邀在列,同时过来的,还有秦氏的少东家秦烨。

酒会现场,各路人马衣香鬓影,相谈甚欢。

江郁和秦烨好似不认识似的,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在各自的交际圈里交谈着。

只是酒会过半,秦烨忽然端着酒杯朝他走了过去,嘴角擎着一抹笑,一改往日看到他时愤恨不平的样子。

江郁静静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表演。

“最近好风光啊。”秦烨朝他举了举杯,语气里不乏讽刺,“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都忘了恭喜你了,江老板。”

“客气。”江郁面无表情地和他碰了碰杯,无动于衷,仿佛他是个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

“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情记恨我,想报复我。”秦烨也不介意,悠悠然道:“我有错我认,但让夏稀受到伤害的人,可不止我哦,你也逃不了干系!”

“你什么意思?”听他提起那件事,江郁眉眼一沉,威压感扑面而来。

秦烨哼笑一声,看着他道:“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当年我被拦在你们学校外面进不去,是你那个好弟弟,姓陈是吧?告诉我你和他哥经常翻墙的位置,帮我进去的。”

咔呲一声,江郁手指收紧,高脚杯隐隐传来裂痕的声音。

公馆里的水晶吊灯璀璨耀眼,照在他的脸上,明晃晃的看起来有几分惨白。

“听说这些年,你可是帮了人家不少,还真是兄弟情深啊,我估计小稀听了也会为你们感动流泪的。”

庆祝一般,秦烨喝干了杯中红酒,满意地看着他变了脸色,眼里再也掩饰不住深深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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