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能带家属吗?”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傍晚,江凌被沈时安从衣帽间的贵妃榻抱到浴缸,又从浴缸捞出来折腾到了卧室的床上。

期间江凌有迷迷糊糊睡过一个多小时,后来当沈时安扎好最后一个保险套的袋子、包着纸巾扔到床下的时候,江凌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架子就像被拆开又重组了一遍,每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沈时安给助理打了电话,让粤景湾打包好几样菜送到家里来,去浴室冲了个澡,再光着上身穿着条睡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江凌撅着屁股趴在枕头上,举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那划拉手机。

拉开被子躺回床上,沈时安刚一靠近,江凌就抬起头戒备地瞟了他一眼。

沈时安无奈地笑了笑,搂着人枕到了自己的胸口上:“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江凌歪着头哼哼了两声:“你确实不是,你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罢了。”

沈时安不置可否地皱皱眉,一转身把人拥地更紧了一点,懒懒道:“是你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喜欢,我才没控制住的。你要是不拿腿勾我,我可能早早就结束了。”

“那我下次就不勾着你了。”江凌眨眨眼抬头凑到他下巴上,打趣道:“你一上床我就把你踹下去。”

说罢便在被窝里抬起了脚,但却不是真的要把人蹬下去,而是插在了沈时安的腿缝中间,让他给自己暖着。

两人难得有这么清闲自在的时光,赖在床上聊聊闲话、互相依偎着什么也不用想。江凌的眼睛半开半阖,很快就又进入到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沈时安指头勾着江凌脖子上的那个红绳在手里一圈一圈的绕着,半晌之后,突然开口问道:“你这个是什么时候戴上的?”

江凌睁开眼睛,垂眸向下瞟了瞟,缓缓道:“就爷爷下葬那天。”

“我从来没见过你喝酒醉成那个样子,废了好大的力气把你移到床上,给你换衣服的时候见你脖子上戴着这个玉佩,我就把自己的也拿出来了。”

江凌解释完以后,头顶半天没听见响动。环在沈时安腰上的手紧了紧,他思索了一下,小声问道:“时安,你心里是不是还是很难过啊?”

沈时安的胸膛起伏了一下,轻叹口气,语气平静沉声道:“我如果说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会相信吗?”

“不信。”

沈时安淡淡一笑:“那不就是了。”

“小的时候我爸我妈不管我,家长会都是爷爷帮我去开的,作业本后面的字也都是他帮我签的。”

“二叔接管公司以后他时间多了,腾出来的大部分精力都用来盯着我。”

沈时安说完后感觉自己的表述还不太准确,于是顿了顿又纠正道:“其实也不算盯,应该说花了不少心思。”

“他看别的小孩放假都会跟着家人一起世界各地去旅游,他就掏钱让二婶带着我和沈韵停一起去。圈子里有一阵子流行把自家孩子送去上什么滑雪马术课之类的,他问我有什么爱好,我说我喜欢大海。他就每年在国外挑一个地方,在海边的酒店包一个月的长包房,我冲浪和潜水都是十几岁的时候就学会了。”

就这样自言自语地说着说着,沈时安又陷入到了往日的回忆当中:“我妈走了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的,不太爱说话。老头子那时候怕我心里难过,还特意给二婶交待了别当着我的面跟沈韵停太亲近,怕刺激到我。

沈时安说着无奈地笑了笑:“这么一想,沈韵停也是挺可怜的。”

“他以前总是告诉我,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天塌了爷爷还给你顶着呢。现在好了,我爸妈不要我了,连一直给我顶着天的爷爷也离开我了。”

沈时安话音落地,江凌心中钝痛。想要出言安慰他,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抱着他往他怀里凑了凑低声道:“别难过了,你还有我,我陪着你呢。”

江凌从始至终待在被窝里就没出去过,身上一直暖烘烘的,像个小火炉一样。

沈时安抱着人往他脑袋上蹭了蹭,心里就像被融化了一般也感觉热热的。最后舒展了眉眼叹口气,箍着人嘴里止不住喃喃道:“幸好,幸好我还有你。”

跟着沈时安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江凌接下来要解决的事情,就是得把自己上次在团里当着大家的面承诺请客吃饭的事情兑现了。

沈时安为了补上爷爷丧事期间落下的那些工作,又开始了早8晚10的无限期加班。

江凌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横竖也就是找个由头临走前跟同事们好好聚聚,有了沈时安可能反而拘谨,于是就擅作主张没有通知他。

虽然当时江凌说过请客的地点让大家随便挑,多贵他都奉陪到底。但谁也不能真逮着这个机会去宰他,撺掇着让他请客也就是图个高兴,于是商量了一下,就把聚餐的地点定在了舞团附近的一家火锅店里。

由于职业因素限制,舞蹈演员对自己平日里的饮食都要保持极度的自律。像火锅这种高热量极容易长肉的食物,可能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

所有人围坐在大圆桌上,将菜单传在手里转了一圈。待每个人都点好自己爱吃的菜后,江凌拿着笔又加了几样,才把单子交给服务员。

“我知道大家伙平常也不吃这个,今天既然来了就一次吃个爽,千万别替我省着。”

江凌说罢举起了手中的杯子,众人见状也纷纷举杯,一边附和着一边祝江凌新婚快乐。

饮料刚往嘴里送了两口,席间江凌的老搭档文老师率先开口发问:“江,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你家那口子呢?”

江凌把杯子放桌上擦了擦嘴:“他啊,工作忙,最近每天回家都10点以后了。”

这时,坐在江凌身边的一个年轻小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眨了眨眼:“江老师,上次你说你爱人是普通商人,他做的是哪方面生意啊?”

这个问题问得再正常不过,却是让江凌很是犯难。

SA涉及的业务范围这么广,一时之间他还真总结不出来沈时安究竟做的是哪方面生意。但若是直接告诉别人和自己结婚的人就是SA的总裁,凭沈家在安城的影响力,难免会引起众人更热烈的讨论。

江凌思索了半天,最终呵呵一笑:“就是些小买卖,不值一提。”默默把话题岔了过去。

可谁知他这边话音刚落,桌边的手机就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那个名字,江凌条件反射般一秒就接了起来。与此同时,听筒那头传来沈时安冷凝的声音:“天都黑了,你人呢?”

江凌背过身去捂住了话筒:“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沈时安不着痕迹地轻哼了一声:“所以你是趁着我最近忙没空管你,就放飞自我下了班连家都不回了?”

“不是。”江凌暗自皱皱眉解释:“我和同事在外面聚餐呢。”

沈时安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开口问:“几个人?”

“一堆人。”

“能带家属吗?”

江凌悄悄转身往席间看了一眼,犹疑着问道:“你……你要过来吗?”

沈时安原本也就是那么一问,结果听见江凌这个语气,瞬间就急了:“我是有多让你觉得拿不出手?你怎么一听说我要过去就变得结结巴巴的?”

“没有。”江凌顿了顿道:“我同事都知道我结婚的事情了,你想来就来吧。”

沈时安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发我定位。”

撂下这四个字后火速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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