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原来你是在下面那个?”

冯达旦最近时常来窦家拜访。

有时是找窦家老太爷搓麻;有时是得了新鲜的御田胭脂米,往窦家厨房里送一份;总之是想着法儿地往窦家跑,要不是窦海棠刚刚订了婚,旁人几乎以为他暗恋窦家小姐。

接待他的通常是窦海棠的姨夫,一个喜好高谈阔论的中年男人。

冯达旦一面敷衍地和他聊经济形势,一面旁敲侧击,打听周一航的来历。

可惜半点也没打听出来。

姨夫对周一航知之甚少,说他是窦海棠某天突然带回来的,窦海棠读书的时候也没听说她和哪个男孩儿早恋,这个“早有好感的中学同学”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交谈中,冯达旦还无意中得知,沈麟也偷偷来窦家找过周一航。

冯达旦瞠目欲裂,急切问道:“他们谈了什么?”

姨夫道:“这我哪里知道,他们每次都是在周一航书房里谈的,门关得死死的,佣人都不让进去。”

冯达旦深吸一口气,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周一航,一定就是陈岸。

一年前在海边,他吩咐了手下要把两人杀了再抛海,也以为他们一定照做了。

手下里领头的叫沈锋,是沈麟的一个远方亲戚,自幼吃喝嫖赌无一不沾,唯一的优点是胆子大。

冯达旦就是看中了他胆子大,加上是沈麟的亲戚,才放心地把任务交给了他。

现在看来,这一步走得大错特错。

冯达旦又回想起从前的种种,沈麟其实一直没有明确地站在他这一边,而是在耍滑头,尽量保持中立,还会劝架,两边都不想得罪。

很难说沈锋不是受了沈麟的命令,故意放走了陈岸。

冯达旦脸色难看得宛如出殡,立刻跑去找沈麟大吵了一架。

他断定沈麟早就和陈岸暗中联系,背叛了自己。

一年前在海边,本来是最好的解决陈岸的时机,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沈麟气得不轻,被冯达旦问及为什么三番五次去窦家,冷笑道:“我为什么去?那我也要问冯少爷了,你又为什么去?”

他几次去窦家都是巧合,有时是窦海棠找他询问将来小孩入学的事,有时是窦家要和他合作投资项目,偶尔在走廊遇到周一航,周一航就会请他进书房去喝两杯茶,并没有谈过其他。

他万万没想到冯达旦会像监视犯人一样监视他。

他也是烦得不行,八年前就是为了立藤顺利上市才勉强帮他遮掩过去,结果这些年来还要一直给他擦屁股,得罪各种他并不想得罪的人。

最近还有不少渠道消息表明,冯家可能生变,因为冯父突然认回来一个私生子,比冯达旦还大两岁,如果冯父宠爱私生子超过冯达旦,那么他与冯达旦交好很有可能会成为一步废棋。

这么想着,沈麟的语气也不太客气了。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周一航正准备下楼去拿本书,刚走到楼梯口,看到郁风晚迎面走上来,于是硬生生停住了脚步,折回了房间里,关门。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有些苦恼,因为再躲下去就会有些明显。

一个主人躲着一个佣人,还不敢把他赶走,怎么看都太奇怪了。

幸好不需要维持太久了……

再过一个月,顶多一个月,他就可以……

这天晚上,窦海棠的阿姨过五十岁生日,他不得不陪完全席,酒也喝得多了些。

阿姨调侃窦海棠:“不扶你未婚夫回房间去?”

众人一阵哄笑。

窦海棠却是自己也醉了,呜哇乱叫着有撒酒疯的趋势。

窦母怕她出洋相,赶紧让女佣把她扶回房间去了。

想给周一航也安排个佣人,周一航却摆摆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眼前有些晕眩,因为之前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养病,身体还有些虚弱,不太承受得了烈性酒。

他慢慢地上了楼梯,摸着墙壁走到了房间门口,从口袋里摸出钥匙。

手一抖,钥匙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钥匙却被另一个人抢先捡了起来。

他直起身,低头看着那熟悉的发旋儿,淡淡的葡萄柚香气,脑袋又开始痛了。

“你……”

郁风晚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将钥匙插入锁孔,把门打开了。

他被扶了进去。

说“扶”其实有些客气了,郁风晚的动作挺粗暴的,感觉是一直在压抑着怒气,抓着他的裤腰,几乎是把他“掼”到了床上。

他摔在松软的白色大床上。

意识模糊不清,但还是挣扎道:“你可以……”

“出去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床铺又是向下一陷。

郁风晚直接抓住他的衣领,坐在他腰上,将他逼到了床头。

周一航懵了。

郁风晚抬起手腕,开始慢条斯理,一个纽扣一个纽扣地,脱衣服。

先脱掉的是窦家的工作服,那是一件黑色的套衫,隐隐有消毒水的气味,左胸口处有窦家的牡丹家徽。

然后是里面的白色衬衫。

他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锁骨,胸口,然后是小腹。

小腹处有一个枯叶形状的胎记,浅红色的,有种病态而卓绝的美。

裤链拉下的声音很性感,因为郁风晚一边拉一边挺直了背脊,肢体柔韧,腰线诱人,如同一只弹跳的浅水鱼,等待着被人大快朵颐。

然后郁风晚扯下周一航的领带,把他的衣服也扒了,露出里面小麦色的精壮肉体。

周一航努力往后缩着,然而都是徒劳,他身后就是硬邦邦的床头和墙壁。

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向后缩”其实也只是心理上的自我命令,身体并没有任何要听从大脑指令的意思。

郁风晚俯下身体来,面无表情地逼近他的脸,如同一个即将挥舞屠刀的刽子手。

周一航“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想到脱身的办法。

然后,郁风晚在他嘴唇上很轻地吻了一下。

柔软的,略带湿意的嘴唇。

如同被蒲公英抚过嘴唇,很轻的一下吻,却美好得让人动弹不得。

周一航的脑袋瞬间宕机了。

大脑过热,烧死了主机板和显示屏和所有零件,SOS。

后来的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这一夜的月色很美,窗户没有关紧,树叶的沙沙声透过缝隙溜进来,被房间里持续一整夜的,此起彼伏的呻吟声盖过了。

周一航第二天醒来,看着身边满身红痕的漂亮男人,彻底失语了。

又是“你你你你你”了半天。

郁风晚被他吵醒,却并没有任何尴尬难堪的表情。

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平淡地道:“怎么样,插/进我身体里的感觉如何,深度和温度,熟悉吗?”

周一航被他的孟浪惊到,结巴得舌头打结。

“反正我很熟悉,”他这样说道,“你的,大小和长度。”

周一航不结巴了。

因为他彻底说不会话了。

他还在兀自发愣,郁风晚已经面无表情地穿好了衣服。

仔细看会发现,他穿裤子的时候腿有些打颤,嫩白的大腿内侧布满咬痕。

门外忽然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周一航还没来得及反应,郁风晚已经很顺便地去开了门。

他的领口敞着,锁骨上的红色吻痕清晰可见。

门开了。

是窦海棠。

窦海棠手上拿着一袋果蔬干,边嚼边抱怨:“干嘛,一大早打电话喊我来……”

话没说完,看到房间里的场景,傻眼了。

一袋果蔬干掉在地上,哗啦啦撒了一地。

“我心想着,这样解决效率高一点,所以就打电话把窦小姐喊来了,”郁风晚看着窦海棠道,“如你所见,我们睡过了,现在你们可以解除婚约了。”

窦海棠的表情很意外,但竟然没有很多恼火的表情,而是立刻询问地看向了周一航。

周一航把头埋进手心里,搓了搓脸,苦笑道:“我说我是被强迫的,你信吗。”

窦海棠第一反应:“原来你是在下面那个啊?”

周一航:“……”

周一航:“这不重要。”

窦海棠回过神,咳了咳嗓子,仍然试图把局面掰回来:“这个,如果是酒后的意外,啊,这个……”

“别演了,挺拙劣的,”郁风晚道,“待在窦家的这些天,我和上上下下的佣人都聊过了,他们告诉我,周一航是半年前被带回家来的,刚来的时候还有些跛,需要时常被壁炉烘着。被叫了‘周先生’,也经常反应不过来,后来被叫多了才渐渐有反应。”

窦海棠尴尬地闭了嘴。

郁风晚转向周一航,冷淡道:“现在我们来解决一下剩下的问题吧。陈岸,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说了不虐的,你们竟然不信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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