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深陷桃色新闻的当事人许冬时落得狼狈收场,而另外一个当事人傅驰也被阴魂不散的记者缠得焦头烂额。

傅驰一出现在公司楼下,伺机而动的记者即刻围上来尖锐地发问。

他戴着墨镜,只露出冷峻的下颌线,薄薄的唇瓣抿紧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在保镖的护送下走出几步,听闻有人发问,“小傅总,你插足顾总和许总的婚姻,就没有什么想要向大众交代的吗?”

傅驰脚步一顿,回过头淡淡道,“你是哪家的记者?”

被反问的记者半点不怯,追问着,“你跟许总是谁先开始的?”

长枪短炮对准傅驰,他在一众探究的目光里,微微仰起下巴,冷声说,“是我招惹的他,怎么,够不够你写一篇头条新闻?”

风轻云淡的回答掀起惊涛骇浪。

记者还想发问,傅驰却阔步走向车子,在保镖的保护下将以八卦为食的记者甩在身后。

他摘下墨镜随手丢在后座,与镜头下神色严肃的他相比,独处的他心情看起来却很愉悦——没有人比傅驰更高兴自己跟许冬时爆出桃色新闻,哪怕这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他还有很多需要应对的人和事,最紧要的就是过他的父母那关。

傅驰曾经答应过傅和明不会波及天维,也确实做到了,他没有直接参与到誉司和万崇的混战之中,只是用自己的名声在其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毕竟他再如何风流,天维继承人这个板上钉钉的身份并不会变,顶多是落得个道德败坏的骂名。

可许冬时就不同了,顾崇海日薄西山,他一旦被撤职,万崇定然陷入没有领头人的危机之中,股市波动是必然的

傅驰一到家就被震怒的傅和明叫去训话,这次连疼爱他的姚少媛都没有站在他那边,他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快二十七的人了还被母亲罚面壁思过,传出去实在是有损他的名声。

名声?他曾经把名声和面子看得很重要,可是这一次他却心甘情愿为许冬时抛却虚名,傅驰面对着墙,想到他和许冬时铺天盖地的照片,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现在谁都知道他和许冬时有一腿了

姚少媛的声音打断他的遐想,“还不过来吃饭。”

傅驰已经站了两个小时,腿早就站麻了,稍稍一动就像有蚂蚁在血液里爬,他倒吸了口凉气,扶着墙面向母亲,“爸还在生气?”

“你觉得我们不该生气吗?”

傅驰忍着发麻的腿走向母亲,放软语气,“妈,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赞成,”姚少媛难得的严肃,“我跟你爸培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去给人当笑料的。”

傅驰眼见无法插科打诨,只好认真道,“对不起,让你和爸伤心了。”

姚少媛哽咽道,“你做事总是不考虑后果”

傅驰扶着母亲下楼,语气深重而坚定,“但这一次我不后悔。”

许玙是在万崇的主席办公室找到许冬时的。

许冬时被撤职的消息一传出来,他立马赶到了万崇。

办公室里有说话声传入,许玙推门的动作一顿,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许冬时在和人打电话,语气是罕见的怒意,“这件事怎么就是我一个人的错,那天我跟你说过我要去看崇海,你非要我去你那里,现在崇海撤了我的职,你呢,你有什么影响,傅驰,你太自私了。”

话落,许冬时直接掐断了通话,他呼吸微急,回过身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许玙,虽然立刻调整了状态,但依旧能看出他在强撑,“你来干什么?”

许玙将门反锁,走向许冬时。

许冬时看都不看他,绕过他就要走,却被眼疾手快的许玙地拦住了。

“哥,我都听见了,”许玙深深注视着狼狈的许冬时,眼里闪着光芒,“傅驰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

许冬时抬眼,没有说话。

“难道你还要上赶着去找傅驰吗?”许玙气恼道,“出了事后,他有来看过你一次吗,你为什么就是非要跟他纠缠不清,你他妈贱不贱啊!”

许冬时像是被刺了一下,扬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还要逞什么能,顾崇海根本不可能再相信你,傅驰也不会帮你,没有一家公司会要你这样的人。”

“那又怎么样?”

“你还有我,”许玙捏住许冬时的双臂,“哥,只要你肯回来,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许冬时挣扎了下,没挣脱开,颓然地说,“许玙,我不用你可怜我。”

“可怜?”许玙逼近道,“我不是可怜你,我是喜欢你啊,你明明知道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没有傅驰,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哥,你忘记傅驰吧,我会帮你的,好不好?”

许冬时深深望着许玙真挚的神情,似乎经过剧烈的心理挣扎,才在许玙抱住他的时候没有躲开。

许玙双臂不停收紧,像是一条蛇将觊觎已久的猎物绞杀在怀里,声音带着无限的满足,“那天我知道哥进院后,我很担心,想去看你,又怕你不理我,可是没关系,无论哥之前怎么对待我,我都会一直喜欢着你。”

许冬时已经无路可走了,许玙是他最后的退路。

许玙机关算尽,终于如愿以偿地将许冬时收入自己的网里。

他喟叹道,“哥,跟我回家吧。”

许冬时跟许玙一同出现在许家时,许尤山和何慧愁眉苦脸地坐在客厅。

许玙仿若没有察觉到父母的心情,只是做通知一般,“爸妈,哥要搬回来住,我带他上楼。”

许尤山厉声道,“等一下。”

许冬时停住脚步,看了眼许玙,后者接收到许冬时暗淡的眼神,不耐道,“怎么了?”

许尤山不容置喙地说,“你要冬时回来住可以,先把你手上万崇的股抛出去。”

“这里本来就是哥的家,他回来住还需要什么条件吗?”许玙干脆地握住许冬时的手,“哥,我们上楼。”

“站住!”许尤山难得地在许玙面前拿出大家长姿态,“我把誉司交给你,不是让你肆意挥霍的,这件事没得商量,万崇的事情是冬时惹出来的,你一日不脱手,我绝对不会让冬时再进我们许家的门。”

许玙眼神阴沉沉的,闻言笑道,“好啊,那我跟哥出去住。”

“够了,”何慧突然哭出声来,“闹成这样,家不成家,小玙,你想要冬时回来,我跟你爸不会拒绝,但连我都知道万崇的股票已经跌停,顾崇海也快没了,你拿着这些烂股有什么用?”

许玙抿紧了唇,当初他执意入股万崇,无非是为了许冬时

“爸,妈,对不起,是我给你们添麻烦,”许冬时慢慢把手从许玙的掌心里抽回来,“小玙,我还是”

许玙一把抓住了许冬时的手,他沉吟许久,最终在许尤山和何慧悲戚的眼神和许冬时为难的神情里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们,行了吧?”

许尤山和何慧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要求许玙立刻打电话吩咐下去。

许玙照办过后,拉着许冬时上楼去,一打开房间,就将许冬时压在了墙面上。

他微微喘息着,“哥,你怎么报答我?”

许玙迫不及待地向穷途末路的许冬时讨要奖赏——胜利者有权对被擒获的战俘索为所欲为。

往后这个人只会是属于他的。

许冬时的背贴在冰凉的瓷砖上,前头是将他锁住的许玙,他无处可逃。

在许玙极具侵略性的眼神里,他润泽的唇瓣动了动,许玙顿时似是受到鼓舞一般热切地吻了上来。

许冬时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了,却没有推开对方。

许玙多年的渴望在这一刻实现,他像是枯木逢春、旱苗得雨一般,大力吮吸着许冬时的唇瓣,柔软的舌头不断地往里探,强迫许冬时与他纠缠,在啧啧亲吻声里,他的手摸进许冬时的衣摆,在柔韧的腰腹处流连忘返。

一触即发之际,许冬时猛然推开他,打断了他的美梦,许玙不悦地微微皱起眉,“哥?”

许冬时呼吸急促,“小玙,我”。

许玙望着被他吮吸得红润的唇瓣,喉结滚动,最终,秀丽的脸蛋绽放出笑容,他像是个最体贴的情人,替许冬时抚平被他揉搓得起了褶皱的衬衫,轻声说,“哥,我会给你时间。”

许冬时垂眸躲开许玙别具深意的目光,勉强笑了笑。

在许玙看来,他是顾崇海棋盘里的弃子,也是傅驰舍弃的情人,他除了依附许玙而活别无他路,一切都合情合理。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和名声来开玩笑,特别是将自己置于人人喊打的境地。

许玙离开前,亲了亲他的唇角,显得那么高兴愉悦。

屋内又只剩下了许冬时一人,他将门反锁,快步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漱了好几次口才抬起清亮的眼睛。

里头没有走投无路的仓惶,也没有被侵犯的怒火,只有深沉的冷意。

他抹掉脸上的水珠,找出手机,拨通烂熟于心的号码,低语道,“注意股市,散股购入,别让他发现,王总和李总那边”——

小玙: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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