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元征回过味儿后,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

他是皇家子嗣,年纪虽小,开荤却很早,京城什么漂亮的人物没见过。何况京城贵族不乏豢养娈童面首的,岑夜阑论皮囊,知趣,哪个都该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难道真的是在边境待久了,看岑夜阑都觉得秀色可餐了?元征琢磨了许久,岑夜阑抿着嫣红的嘴唇的模样不断出现在脑子里,搅得他心痒难耐,索性就直接去找岑夜阑了。

门禁闭着,亮着烛火,元征推门进去的时候,岑夜阑正给自己身上擦药。

他敞着衣襟,皮肉是不见光的白皙细腻,肌肉分明,薄而瘦削,或深或浅的旧疤烙在上头,一具经过刀剑风霜的漂亮男人身体。空气里弥漫着药油的清苦,元征看着他肩膀上的那道淤青,是今日那新兵小子留下的,白天的时候岑夜阑眉毛都没皱一下。

岑夜阑冷了脸色,合拢衣裳,说:“你来做什么!”

元征不以为意,看着他那张脸,面无表情,寡淡如白水,又往下扫。

兴许是他的目光太放肆,岑夜阑皱紧眉毛。

元征说:“这不是特来看望看望岑将军。”

岑夜阑道:“用不着,出去。”

“何必这么拒人千里,”元征说,“看岑将军今日受了伤,关怀一二罢了。”

岑夜阑忍着火气,冷冰冰道:“多谢殿下好意,夜色已深,请回。”

元征却拿过床边的药瓶,丝毫不见外地说:“转过去。”

岑夜阑一愣,坐着不动,元征低了眼,淡淡地说:“岑将军,我很不喜欢别人一再忤逆我。”

他这话说的有几分威胁的意思,岑夜阑恼了,“得寸进尺!”

元征笑起来,“承蒙夸奖。”

二人对视半晌,元征道:“抹个药而已,岑将军扭扭捏捏的,怕我?”

“笑话,”岑夜阑冷冷道。

僵持了许久,岑夜阑才转过身,背对着元征,衣裳拉下挂在手肘,露出一片后背。背上竟有道将愈未愈的刀伤,结了疤,看伤势,大抵是那时胡人所留。

元征啧了声,还真是能忍。

岑夜阑浑身都紧绷着,清瘦,骨架却细,元征手碰上去的时候,岑夜阑用力忍住了将元征甩出去的冲动。药油冰凉清苦,少年的手却是滚烫的,两相交错,触感分明。

元征看着湿腻的药油顺着笔直挺拔的脊骨滑了下去,一身皮肉都似在烛火下泛着润泽的光,他情不自禁地看了岑夜阑一眼,他正扭开脸,下颌紧绷,眼睫毛长,不经意地颤了一下,轻柔的羽毛似的搔着心脏。

元征说:“为什么不让下人帮你上药?”

岑夜阑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他不喜欢和人太亲近,除非动不了才会让苏沉昭帮他,一贯都是亲力亲为。

元征笑道:“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你秘密的?”

岑夜阑或有那么个秘密只他一人知道,这个认知让他莫名的心情愉悦,话是贴在岑夜阑耳边说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暧昧得过分。

岑夜阑僵了僵,“够了——”

话没说完,元征突然攥住他的腰,咣当药瓶就因岑夜阑的挣动脱手掉了出去。床上逼仄地,岑夜阑的抗拒排斥之意更甚,不过几个时辰竟又动起手,可地儿太小,躯体摩擦辗转翻滚都是肉挨着肉。

末了,二人腿抵着腿,元征掐着岑夜阑手腕,他舔了舔嘴里的血腥味,阴沉沉地道,“岑将军还真是半点不客气。”

岑夜阑挣了挣,骂道:“混账东西!”

这么一句将元征逗笑了,他道:“接着骂,早就想骂了吧,嗯?”

岑夜阑倒真是小觑了这个纨绔,也不知从哪儿学来这么一身胡搅蛮缠又刁钻凶狠的近身功夫,胸膛起伏了几瞬,神色陡然变得微妙——元征硬了。

二人挨得太近,元征压在岑夜阑背上,那话儿就顶着他,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元征似乎也是愣了愣,看着岑夜阑黑发里露出的耳廓,低下头,说:“岑夜阑。”

“岑将军,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想欺负你。”元征慢慢地说。

岑夜阑眉宇间露出厌恶,身体僵硬着,怒声道:“滚开!”

元征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夹了几分扬眉吐气的痛快,看着岑夜阑紧抿的嘴唇,抗拒也有几分不可言说的勾人意味。

“元征,你也太看得起自己,”岑夜阑扬起脸,冷笑道:“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废物皇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元征看岑夜阑终于说出心里话,怒极反笑,挺胯顶了顶他的屁股,语气轻缓又放肆,“什么东西——岑将军,你猜猜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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