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 光荣的传统,你不是一个人 |

乔可南和苏沛交往了三年。

初见的时候,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认识了。

苏沛的长相温润清秀,眉目如画,带著一股读书人的文雅,尤其那双乌黑清透的眼,彷佛能一口气看进人的灵魂深处……

好吧,乔可南一看到他,就文艺了。

尽管伴随两人手牵手步入生活,免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乔可南始终把苏沛搁在心里头最美好的位置──

直到今天,他亲眼见证了苏沛出轨。

在主卧那张他们同睡了三年的双人大床上,苏沛正和另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交欢。

乔可南透过门缝,只见那男人的屁股就像台打桩机,拚命朝身下的粉臀钻啊钻,苏沛则是同步咿咿啊啊,欢快地嚷著:「好哥哥、那里啊、再用力……」

满室淫靡,春情四溢,可惜多了他这个不该在此的旁观者。

乔可南愣在那儿,涔涔冷汗爬满了背脊,全身上下,有种被蛞蝓黏满了的恶心感。

倘若他心理素质够强大,或许能笑笑地推门而入插一根,大家玩三劈;要不义愤填膺地出场,指著床上两个狼狈为奸的大喊:「受死吧,你们这对奸夫淫夫!」

背景音乐:我~们~是正义的一方~~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地踅身离开了屋子──人在过分震撼的时候往往无法按预想好的方法行动,乔可南现今状态正是如此。

他很震惊,而最震惊的点有二:一,他一直以为小说电视里那些把奸夫带进家里大槁特搞被抓包的,是蠢蛋中的蠢蛋、白痴中的白痴,苏沛不该这么笨。其二……

乔可南发冷地蹲在路边,掩面颤抖。他从来没在苏沛脸上,看过那般沉沦在欲望里,性感迷蒙的表情。苏沛一直是矜持的,生活里他坚持每一颗扣子都得扣对位置,东西从哪儿拿就该放回哪儿。他的这份矜持延续到了床上:苏沛老是放不开,甚至不喜他插入,一个月只准他插一次。

一次,乔可南射完,那次就没了。

但此时此刻,苏沛却那般心甘情愿躺在别人身下,任由那人插了又插、插了又插,平素淡漠沉静的脸容在欲望的渲染下,是那般地放荡诱人……

乔可南掩嘴。妈的,他想吐。

而他脑中有个盛竹如正在不断Repeat: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三个小时以后,乔可南按原先说好的时间,重新回到了家。

他喝了酒,装出刚参加过宴席的样子。原先他计画要和事务所同事聚餐,但临时取消,他没特地给苏沛说。

也之所以,他才有幸撞见了那一幕。

打开门的刹那,他猜自己会不会再遇到什么──事实上没有,苏沛坐在客厅里,安静地看书,他缜密纤长的睫毛随同他入门的动静,微微抬起,朝乔可南露出一抹清润笑意。「回来了?」

「嗯。」乔可南瞬间僵住,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真心佩服苏沛强大的气场……还有演技。

从苏沛的脸上、身上,完全看不出三个小时前,他还在这间屋子里跟别的男人颠鸾倒凤。

他像个侍奉丈夫的好妻子,搁下书本走上前来,弯身在他身上嗅了嗅:「又喝酒了?」

「……嗯。」

「好吧,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泡蜂蜜水。」

苏沛总是这般贴心。两人同居三年,乔可南最喜欢的,就是苏沛这般事事周到的性子。

他身上是清爽的薄荷味,发梢上还沾著一点水气,苏沛身形纤细,两件式的睡衣外头套了件宽大的罩衫,颈间微微露出的一点肌肤,莹白得像玉。

而那上头,自然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的。

乔可南看著这一切,几乎要怀疑自己做了场梦,直到他茫茫然走进卧室,呼吸瞬止──床单换过了,空气里满是浓郁的洗洁剂味,苏沛从他身后走进来,见他发愣便问:「怎么了?」

乔可南声音颤抖。「床单……换了?」

「喔,那个啊。」苏沛笑了笑。「我不小心打翻了咖啡。」

乔可南盯著他的脸,似乎想从上头捉到蛛丝马迹,可显然失败了。

苏沛依然笑得那般纯洁无瑕、无懈可击。

乔可南有种一拳落在绵花上的无力感,他摸摸鼻子,进了浴室。

他不懂,为什么?

网友1:出轨没有为什么,只有想不想、做不做。

网友2:同情你……让五楼来安慰你吧。

网友3:你继承了被劈腿的光荣的传统!吴奇隆、庾澄庆、谢霆锋在这一刻与你灵魂附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不是一个人!

网友4:你,被NTR了吗?

乔可南把自己这一件事PO在了网路上。

网路是个很方便的媒介,弄个新账号,似假似真,他把自己和苏沛交往的一些细节改了,像是三年改四年;把苏沛的性别也换了,变成「我的女朋友」。这种精神上把人家唧唧切掉的错觉,让他很阿Q地取回了一点胜利感。

总之,乔可南身为被劈腿的受害者,背后有了一大票广大乡民的支持。

他充满勇气——是的,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

乔可南决定和苏沛好好谈谈。

分手是分定了,这顶绿帽太大,苏沛要是女的,估计孩子都生了,爸爸却不是他。

而作为一个上进、肯负责任的一号,乔可南甚至做好了先把房子让给苏沛住一阵子的主意。

说他傻也好,文弱的苏沛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个需要保护的对象。

乔可南回到家,只见苏沛收拾了一箱子的行李,他很意外。「你干么?」莫非苏沛未卜先知,知道他想和他摊牌?太神了!

苏沛眨了眨眼。「上礼拜不是跟你说了我要外出取材?」

对,好像有这回事。苏沛的职业是个自由记者,做各式各样有关於风土民情的采访报导。

他这般出外旅行不是第一次,乔可南以往虽有些担心,却从来没阻止……他坐下来,颓败地抹了抹脸。「跟谁去?」

苏沛歪了歪头。「我一个人啊。」

乔可南发觉自己一点儿都不信,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发芽的速度堪比吃了成长剂,最终变成茂密藤蔓,疯长纠结,把人心都捆在里头。

一段感情走到了这般地步,何苦再延续?乔可南苦笑了声。「我们分手吧。」

他话一说出来,苏沛就沉默了。

像是童话故事里被巫婆下了定身咒,苏沛一动不动,整个人怔在那儿,乔可南尽力不使自己看他的脸。「昨天的聚餐,取消了。」

「啊。」苏沛应了一声。

满屋子被一阵强烈的低气压笼罩,苏沛也不是傻的,听到这儿,他全懂了。

苏沛:「我知道了。」

乔可南:「……」

苏沛脸上表情沉定下来,他说:「好。」

……好?好?!这下换乔可南睁大了眼,不可置信。

他眼睁睁看苏沛提著那箱行李,口齿俐落道:「房子是你的,不过日常开销是我出的,房租就不补给你了。剩下的东西我过两天来搬,你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再挑个你不在的时间……」

苏沛瞅著他的脸,动了动唇,好似想再讲点什么,最终选择了噤声。「你……好好保重。」

说罢,他转身,乔可南上前,捉住了他的手腕。「……为什么?」

苏沛转头,眼睛清清亮亮的。「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跟别人?」苏沛那眼神戳进了他心底,乔可南瞬间就疼了。

他直觉苏沛不是精神上的出轨,但事到如今,追究这个有意义吗?

偏偏,他仍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昨天自己没有当下揭穿,或许就是为了能平静地问出这一句吧!

同住三年,没有巨大摩擦,可见他们在生活上的契合;苏沛是他的初恋,他几乎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他一个了,万万没想到……

乔可南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很苦。

苏沛看了他好一会儿,良久之后叹了口气。「你技术很差。」

乔可南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每次都很痛。」苏沛说。

「……」乔可南明白他们在性事上的不协调,苏沛每个月只许他插入一次,甚至那「一次」得哄上半天,结果还不是很痛快的。

可是昨晚,在这屋里,他却用那般沉浸满足的姿态,任由另个男人侵入……

苏沛叹气:「我们都是对方的初次,我也不懂怎样算叫好、叫坏,小说里描写得太不真实……第一次出轨,我真不是故意,酒不小心喝多了,只是后来……我忘不了。」

乔可南傻傻地听著。

「之后我找你试过几次,怎样都不合适,也许是我们配合度不好。我对你……有感情,跟你生活很快乐,我想拖一天是一天吧,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苏沛无奈道。

确实有段期间苏沛对插入做爱忽然很上心,连著好几晚做了不少次,偏回回都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苏沛到最后甚至哭道:「为什么就这样呢……」

乔可南心疼苏沛,说不然别做了,同志之间又不是非插入不可,撸撸管子、相互咬咬就行……

不料事实真相,竟是如此。

「好了,我走了。这段期间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和你契合的零号,或者……试试做零,也许更适合你。」

苏沛拎著行李走了,乔可南连句「再见」都不及说,就被苏沛那番话给打懵了。

他想过那么多种分手理由,就是没想到这层!

他技术很差技术很差技术很差……对一个男人来说,有什么比被人否定自己的性能力还打击?

乔可南如今彻底沦落为Joke男,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场笑话。

看苏沛走得多决然,那才是真男人的典范!

乔可南被遗留在这间两人同居三年的小屋里,瞬间悲剧了。

◎ ◎ ◎

乔可南一直认为自己的条件还不错。

虽不是苏沛那般秀雅恬润的长相,但胜在五官俊逸,一双深邃大眼使他看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二十六岁,一七八的身高,肌理结实,拥有长年慢跑的好习惯,宽肩窄腰、身形挺拔……说白点,他是个阳光帅哥。

和苏沛认识那一会,他刚退伍,全身晒得黑黑的,发型是很有精神的板寸,放出去简直是圈里众人趋之若鹜的好小一,偏偏他一双眼被苏沛黏住了,里头只瞧得见他,让大夥儿为之扼腕……

毕竟在圈子里,他这长相身材,远比女气的苏沛要受欢迎许多。

如今岁月悠悠,他一身黝黑肤色伴随步入社会,在办公室环境里褪得白皙,头发留长了,肌肉还在,但不是全盛时期的六块八块。这算不算另一种的色衰爱弛呢?乔可南苦闷地想。

早先就算他技术很差,苏沛还是笑笑地,摸著他短短的头发说:「没关系,我喜欢你碰我。」

乔可南那时心里多感动、多温暖!他也上网查过不少资料,关於前列腺之类,并非全然无知,却始终没法和苏沛走到那一步……

「你的JJ和那人的OO型号不合,这是天生注定的,认了吧,施主。」

「……」看著MSN上网友传来的回应,乔可南好一阵子无言以对。

乔可南为这事郁闷多天,他跟苏沛是有感情的,被人劈了、分手了,不可能完全无动於衷,只是理由太……强悍,令他想哭都不知从何哭起。

他考虑过再隐姓埋名到论坛上发文,寻求高人见解,但曾经作为他精神后盾的乡民,这时只会变成铁炮利箭,拚命在伤口上撒盐。EX:闪开啦,让专业的来!

想了想,也只能和熟识的网友吐吐苦水了。

网友在MSN上的昵称叫「菊花黑」,他则是「Joke男」。

乔可南自认人如其名,就不知网友也是不是了。

菊花黑:「我说啊,你要不要真的试试当零一次?」

「噗!」乔可南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什么跟什么!

菊花黑:「人家说好小一都是从好小零练成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咩,你这结不解开不行,或许试过一次,就晓得窍门在哪儿了。」

这话说得挺有道理。乔可南忖度,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的……心动。

同志里虽有纯一纯零,但多数是不介意当哪个的,乔可南也不算非一不可,只是苏沛……唉,说好不提,他该努力把这名字从心上抹去了。

Joke男:「可是……总得找个有经验的带吧?」

菊花黑一看就知有戏,立马回:「兄弟给你找个。可惜我天生零号,不然就自己撸炮上了。」

乔可南乾笑,回了几个点过去。

不管最后这事能不能成,乔可南都挺感谢菊花的,至少他转移了自己不少注意力。

之后一个礼拜,乔可南没在网路上碰到菊花,他想应该就过去了。

手上有几桩案件要对付,他决定先不管那些敏感棘手的数字问题。

乔可南在一间法律事务所上班,目前职称是实习律师。

「宇文律师事务所」,主持律师是宇文博。宇文律师年过五旬,与众多政要关系良好,他们事务所里亦有不少律师转战政坛的例子。

乔可南对此不感兴趣,只求用自己的能力图个温饱。

他大学念法律系,退伍以后在昔日同侪转介下,运气极好地来了这儿,当助理干了两年多,三个月前刚考上律师执照,上完约一个月的律师训练,如今犹在实习阶段。

当初是为了能给苏沛更好更稳定的生活……停,别想了,专心工作才是实际。

他们事务所的制度是因应个人接案量,一个律师能有一个助理。他半年前被分派给如今的顶头上司──陆洐之,三十四岁,是宇文事务所的王牌,宇文博亲传弟子,众人寄予厚望,据说将来还有从政打算。

在此时刻,这位未来政治界的新秀,正与他同处在一间办公室里,皱著眉头,翻阅卷宗。

乔可南则埋在电脑前头,书写该死的答辩状。

办公室里一片沉寂,除了键盘敲动的声响,就是纸张翻阅的沙沙声。

乔可南与这人共事约半年。说实话,陆洐之并不是难搞的上司。

硬要挑三捡四的话——他很严厉,但严厉没什么不好,至少他不藏私,各种案件都不吝听取下属意见,给予他足够空间发言、辩证,以公事的角度来说,乔可南不但不讨厌他,甚至很欣赏他。

至於私下,同样欣赏。当然,这份「欣赏」里,多少包含了少女迷恋帅哥偶像的心态。

毕竟他是Gay。

乔可南心思动了动,下意识往旁瞥了一眼。

陆洐之坐在那儿,如同一尊庄严神像,他身高至少一八五,身形笔挺,轮廓深邃,鼻挺唇薄,俊美逼人。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穿得一丝不苟,领口处那总是打得很漂亮的温莎结,显现出他龟毛又不妥协的性格。

其他先不论,光外貌长相那关,陆洐之无疑能够引发女选民们投票给他的热情。

乔可南自认在男人堆里条件算好,然而跟陆洐之比,多少差了一截。

看看人家气场!他忍不住想,倘若苏沛这事发生在陆洐之头上,不知他会是个怎样的反应……

乔可南眼睛有点酸,觉得自己被闪了。

他敲打键盘苦思,过程里不停抓脸挠腮,翻阅六法全书,好像里头能开出真知灼见的花来。还有三十分钟,他就得将这份答辩状交予陆洐之过目……唉,光想就胃疼。

乔可南有个习惯,他在陷入极端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抓了身边长条形的物品往嘴里送──一般都是笔啊,筷子之类。

这习惯被苏沛指正过好几次,说像个小孩子,他努力地改了,至少近一年没再犯过,但苏沛不在了,没人管他了,於是乔可南故态复萌。他一边攒眉,一边把笔尾放入嘴里,轻轻啃咬。

他咬得不很用力,只用牙齿在上头磨著,舌头微微地探出一点。

陆洐之想打入政坛,所以一般他接的CASE,多以政治人物之间的纷争居多。

尤其这次是事关贪污的,乔可南很头疼,越头疼,就咬笔咬得更厉害。

忽地,一道沉冷的嗓音响起,那人道:「……你快把笔咬坏了。」

乔可南一愣,抬头迎上陆洐之紧盯的眸,忍不住脸腮一热,连忙把笔放下。哎,挺傻的。

陆洐之又瞧了他一会儿,那目光既黑又沉,隐约带著几分探究。乔可南心想这是在催他了,不敢再耽搁,连忙把这份答辩状给写好。

有人「盯」就是不一样,乔可南提早了十五分钟完成,确认一遍没错字,列印,递交给陆洐之。

两人除却上下关系,还有一份指导因素。陆洐之接过来看,薄唇紧抿,在乔可南快被自己的冷汗淹没时,男人拿起笔在上头勾勒一番,道:「把这些部分拿去改。」

乔可南闻言,松了口气。至少不是一开始听过的「全部重写。」、「你是小学生吗?可惜检察官不是。」意思是他的书状写得跟小学生作文没两样。

「你该再加强法条的运用。」陆洐之道。

「是、是……」乔可南点头如捣蒜,在陆洐之面前,他一向不敢辩驳太多。

他想收回书状,却奇怪发现陆洐之没松手,乔可南疑惑道:「陆律师?」

「你……」陆洐之瞅著他,目光深沉,好似想讲些什么,最终只敛眸淡道:「没什么。」

搞得乔可南一头雾水。

他回到位子上,发觉陆洐之仍然没有放松视线的打算,他忍不住偷偷检查了下自己的打扮──奇怪,拉链没开啊。

乔可南搔搔头,深深莫名,不过有道是君子坦荡荡,既然自身无异,就不必太在乎外界眼光了。

──某方面来说,他就是个神经粗的。

◎ ◎ ◎

结束一天工作,乔可南回到家里。

屋宅里没人,苏沛前阵子来了一趟,把需要的东西都带走了,包含沙发上的浅蓝色条纹抱枕。

乔可南按开了灯,给自己加热微波食品。

他认为世界上最难熬的三分钟,就是等待泡面煮熟跟微波食品加热成功。他人杵在微波炉旁,看著这间再无另一个人踪迹的屋子,落下了一滴泪。

悲伤大概是这样的东西,如潮水一般,偶尔来袭,不知不觉。

然而过去了,又是一条好汉。

乔可南并未沉浸在郁结中,他把义大利面吃完,坐在电脑前面,登入律师网站,查阅各项卷宗。

这是他的回家功课。律师的工作内容很吃重,白天多数时间都在开庭和与客户面谈、搜证等等,至於研究法律问题、模拟开庭、熟悉流程之类的事项,只能排在下班以后。

以往他对这部分不是很上心,有苏沛在,乔可南满脑子净是要与那人多相处,就算看一晚上没脑子的综艺节目都好。

现在一个人了,他自然做起了正事。

不一会儿,电脑喇叭传来「叮咚」一响,菊花黑来敲他了。

菊花黑:「在吗在吗在吗?」

Joke男:「在,怎?」

菊花黑:「我找到给你开苞的对象了!」

「噗!」老天,他还真忘了这荏!

乔可南盯著电脑萤幕,小小视窗背后,彷佛能看见菊花黑摇著尾巴说:「称赞我吧称赞我吧」,不禁泪流满面:他终於要被破菊了吗?

菊花黑:「喂喂,怎么不说话?」

对方送了一个来电震动,乔可南醒了醒,回了句:「没,太开心了。」

菊花黑送上一枚奸笑的脸。「是吧是吧?我跟你说啊,这次我给你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对象,他可是圈子里传言中的百人斩,人称魔术师,据说连第一次的处男从了他,都浪得跟白沙湾一样,销魂得喔~啧啧。」

魔术师……乔可南无言以对。「这称号也太耸了。」

「欸,你不懂,魔术师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让花开出来!」

Joke男:「……」

菊花把那人夸得没边,再三保证对方经验丰富、悉心周到,不睡一次枉为Gay……吧啦吧啦,讲得天花乱坠,只恨没亲自睡过。

Joke男:「他这么好,你怎不自己留著用?」

菊花送来一个叹息表情。「可恨他看不上我啊!」

Joke男:「Why?」

菊花黑果断道:「他嫌我菊花黑。」

「……」真是……太有画面了。作为曾经的一号同志,零号菊花黑,换他也倒胃口。

菊花确认了他这儿的意愿,便说要约时间。菊花黑:「要不要传他照片给你看?」

乔可南想了想。「不用了。」

他发觉自己对这件事有种很奇异的疏离心态,不积极很被动……却又不拒绝,好像一个旁观者游离在外,观看事态如何发展,顺其自然。

何况菊花黑能赞好的对象,他确信差不到哪儿去。

只是当天晚上洗澡的时候,乔可南下意识观察了回自己的菊花。

嗯,颜色还好,至少以他一号的眼光来看,不至於下不了鸟。

倘若到时脱光了被人以这理由嫌弃,估计他这辈子可以直接出家,再不必为这零一问题苦恼纠结了。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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