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先掉两个马
艾瑞尔冷笑了一声，指向顾哲：“他就是你说的技术专员，而你刚刚显然冒犯了他，我想他会很乐意同我一起完成这个步骤。”
梅菲斯特得意的声音停顿了几秒，立刻哀求道：“哦！你不能这么做，主人，我尊敬的主人，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关闭我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他的声音非常可怜，从开口到现在的情绪表达完全不像一个冷冰冰的AI，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不得不承认，生物机甲确实非常的神奇，这种顶尖技术仿佛都赋予了机甲人类的灵魂。
“但我可以将授权开放给他，先让他进入你的数据库，将里面有关那该死的歌德的资料统统删除！”艾瑞尔威胁道，“起码能摆脱你这么多年来的聒噪骚扰！”
梅菲斯特失落的说：“哦~我的浮士德，我曾经以为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这真是太令人伤……”
“我们不是。”艾利尔不耐烦道，“现在，闭嘴！”
梅菲斯特没有再出声，段其琛已经完全惊呆了，他从没见过这么人性化的AI，仿佛和一个真人在对话，就是聒噪了点，性格也有些讨人厌，好像成心与人作对一样，从没有AI会被设置成这样。
段其琛惊讶道：“他……真的是AI？”
顾哲说：“这好像违反了AI的第二原则。”
第二原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除非这条命令与第一条相矛盾。（出自机器人三大原则）
刚刚梅菲斯特被身为主人的艾瑞尔勒令闭嘴后，仍然讨价还价了老半天，要不是最后的威胁奏效，恐怕现在还在滔滔不绝。
甚至还越过艾瑞尔，自作主张的直接扫描检查了他们，并无视法律隐私权的大声公布了结果。
可以说是非常无法无天，且极具自我个性。
“他的AI是个失败的试验品。”艾瑞尔淡淡的解释道，“不可投入量产使用。”
“我的主人，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梅菲斯特抗议道，“我与米迦勒、路西法以及你父亲的阿斯蒙蒂斯可是一个级别的生物机甲，只不过米迦勒和路西法暂时没有合格的驾驶者。你要知道，路西法那头高傲的蠢货可比我要讨人厌多了，不过我最讨厌的还是米迦勒……”
“闭、嘴！你确实是我见过最失败的AI。”艾瑞尔烦躁的按揉着眉心，他鲜少露出这样的神情，显然已经被梅菲斯特烦得心力交瘁。
为了避免梅菲斯特再揭自己的老底，他看向顾哲：“阿哲，你能帮我关闭他的语音系统吗？”
“我可以试一下。”顾哲走到他身边，手指触上操控台。面对传说中的生物机甲，和如此特立独行的AI，他不怎么有信心，但对内部的程序原理非常好奇。
艾瑞尔拽了他一下，直接将他抱坐在自己身上，环住他的腰低声道：“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这些事我都可以解释。”
脱离了刚刚的危险环境，艾瑞尔身上的谜题便失去了其他事情的掩盖，重新被聚焦。
顾哲想到段其琛还在一旁，不自在的推了推他：“你先放开。”
“这样你比较好操作，不要生我的气好么，阿哲？”
段其琛此时已经被刚刚听闻的一切弄懵了，性格较真的他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父亲是阿斯蒙蒂斯的操作者？！那个菲尔德公爵，那你就是传说中的菲尔德勋爵？！”
“……”艾瑞尔现在真是恨死梅菲斯特了！再见不过几分钟，他就彻底回想起自己为何不愿召唤梅菲斯特。
面对已经无法抵赖的事实，他只能态度不怎么好的回答：“我是，我全名艾瑞尔·菲尔德，这很重要吗？！”
段其琛看着他那张精致漂亮得过分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梅菲斯特插嘴道：“啊哈！我的主人，你的人生可真是充满了谎言！”
艾瑞尔对他的耐心已经告罄：“阿哲，还要多久？”
“真是不自量力，我梅菲斯特的语音系统又岂是随随便便哪个技术专员可以关——”
他的声音骤然消失，顾哲抬起头：“好了。”
艾瑞尔终于松了口气，天知道梅菲斯特要是不被禁言，会抖露出多少要命的事实！
他抱住顾哲，试图用甜言蜜语让他从轻追究：“你真厉害，阿哲，我从没成功关闭过他的语音。”
段其琛对他们的关系有所耳闻，见状也不意外。
顾哲回头看向艾瑞尔：“你需要解释一下吗？”
艾瑞尔见他并不怎么生气，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你想先听什么？”
“很多，你真的是菲尔德勋爵？”顾哲有些难以置信，“那婚约的事……”
“是我主导的。”艾瑞尔承认道，“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很抱歉。”
顾哲皱起眉：“那庄园里的派对……”
段其琛作为上流贵族，显然也对小菲尔德的荒唐派对略有耳闻，目光投向了艾瑞尔。
艾瑞尔仿佛一个经受灵魂拷问的罪犯，这事实在是黑得没法洗，他只能尽量完整的解释来龙去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那些派对我从没出席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特地举办的。”
“应付……”段其琛的家族更为核心，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皇帝的耳目？”
艾瑞尔默认了。
“我的身世应该不用再说明了吧？”
手握重兵的菲尔德公爵与上代公主殿下结婚成番，生下了小菲尔德。
“我虽然是beta，但却是梅菲斯特的适合者，基因等级……”艾瑞尔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道，“3S级。”
闻言的两人皆有些恍然，这么高的基因级别，恐怕整个帝国都不超过几百来个，这些人无论做什么，必然都是远超旁人的佼佼者，而这其中的一个，居然就出生在菲尔德公爵家，一个离皇位这么近的位置！
也无外乎皇帝陛下对这个小菲尔德如此寝食难安了。
顾哲不是纤细敏感的omega，完全没有哭诉恋人欺骗的感性想法，他一直知道艾瑞尔身世成谜，此时也能理解他的隐瞒。如果他以真实身份入学中央大学，不仅会引起轩然大波，也会更加吸引皇帝的瞩目。
“那派对上的那个alpha……”顾哲犹豫着问道。
“我已经处理掉了。”艾瑞尔云淡风轻的说，“即使不出席，那也是我的派对。”
段其琛敏锐的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显然他能通过派对收集到在场所有人的资料以及阴私，如果他泄露出任何一点，都会变成强而有力的天大丑闻，这样的武器十分可怕，足以成为要挟那些权贵的筹码，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是否会想到这一点。
顾哲抿了抿唇，没有再问下去，此时他回想起梅菲斯特刚刚的话：妊娠36天。
梅菲斯特这种级别的机甲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他竟然怀孕了？
而且按照时间推算，他怀的是那个强暴犯威尔的孩子，36天前……刚好是他被那个alpha约出来的日子。
那天，在医学大楼的底下放映室内，他被体内成结并射精了。
他怀了那个强奸犯的孩子……
顾哲的呼吸急促起来，一时十分手足无措。
段其琛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又抛出了一个重点问题：“你是violet吗？”
这个问题同样也勾起了顾哲的兴趣，艾瑞尔面对他们探究的目光，只好承认道：“呃……是的，那是我的虚拟角色名。”
段其琛双眼一亮，完全一副见到偶像的惊喜，就像他们那天全息对战后的短暂交流：“我针对那天的对战进行过复盘研究，回去之后你能再上线和我对战吗？”
艾瑞尔兴趣缺缺：“再说吧。”
他现在其实很不待见段其琛，这跟他人品如何，是不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完全没有关系。他只是不希望这里除了他和顾哲以外，有第三个人，这对于一对情侣来说，实在是太多余了！
驾驶舱这么个不算宽敞的密闭空间，如果只有他和顾哲两个人，干什么不行呢？
而且他不用想都能知道顾哲现在在想什么，他一定听到了梅菲斯特那句“妊娠36天”，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肯定正在担惊受怕。
哦，该死的梅菲斯特！他第无数次想把自己的专属机甲给拆了！
艾瑞尔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安慰开解的话，却碍于段其琛在场，无法说出口。
好在段其琛还算识趣，见他们依旧维持着亲密的姿态，主动开口道：“刚刚梅菲斯特说你怀孕了，恭喜你们。”
艾瑞尔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谢谢。”
段其琛没有多想，自然以为孩子是艾瑞尔的，这对beta夫夫来说很不容易，之前他还以为在他们两人的关系中，顾哲在床事上更占主导，但看了艾瑞尔刚刚的表现，由顾哲怀孕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顾哲闻言猛然抬头看向艾瑞尔，忍不住的艰涩道：“你……你不介意吗，你知道这是……”
“我知道。”艾瑞尔亲昵的贴在他耳边，低声道，“他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再怎能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但你是无辜的，我怎么忍心让你为别人的过错承受伤害？”
顾哲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艾瑞尔的紫水晶一般的眼中透着些许忧伤，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那其中浓重的爱意和深深的委屈，把顾哲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